第一章 香事[第1頁/共6頁]

綠筠有些訕訕，冷靜退了兩步，掩身人後。如懿向著她綻出暖和笑容，“純貴妃，傳聞永璋的側福晉又替他生了個女兒。真好，含飴弄孫，這是旁人戀慕不來的福分。”

待回到翊坤宮中，容珮奉上了涼到恰好的百合釀金桂露，謹慎翼翼道：“春來風沙大，易生了燥火，娘娘先喝碗甜露吧。”

穎嬪頓時啞然，卻按捺不住氣性，急道：“皇後孃娘，皇上即便娶遍蒙古各部，臣妾也不敢有涓滴貳言，隻為滿蒙聯婚乃是國俗。但是這類邊地小部，又是逆臣賊子的親眷，野心昭昭，皇上怎能娶她在側？”

如懿即使為香見之事憤怒，提起天子安定邊地的韜略，亦不由歡樂，“皇上心胸大略，安定邊地，有不世之功，豈能被寒氏的後代情長誹謗？本宮固然身在後宮，不能出去見地掃平兵變的疆場之戰，也能感知皇上運籌帷幄的天縱之才。”

半晌，香見似覺對不上如懿的氣定神閒，氣味稍餒，怔怔垂下淚來，淒然道：“我怎會不知寒歧起兵，隻為滿足本身私慾，並非真正為族人爭奪好處。可我冇有體例，他是我敬愛的男人，他英勇，他有智謀，他是草原上的駿馬，天空遨遊的雄鷹。我勸他，求他，想要竄改他，可他不聽我的。在他的內心，隻要他的雄圖大業。可那樣的雄圖大業，會毀了全部寒部。”她寂然坐倒於地，痛哭失聲，“我隻是一個女子，我曉得他的錯，他的罪，可我對他的感情，是冇法竄改的。”

太後的恐憂是長夜到臨前的無知，將惶惑不安的情感通報到每顆心的底處。如懿身形微微一晃，複又穩穩站住，“有皇額娘在，兒臣等有所依托，必無憂愁。”

如懿滿心不安，立即屈膝向太後道：“兒臣無能，請皇額娘降罪。”

如懿伸手蘸了點薄荷膏，悄悄揉著額頭，任由清冷的氣味滲入肌理，撫平煩躁，“山雨欲來，誰能反對？熬得疇昔的就好好活下來，熬不疇昔的就成了吹落的殘枝敗葉。”她鬱然長歎，“唉，聽著一堆人聒噪，聽得本宮腦仁發麻。”

海蘭輕視一笑，“皇上也算見慣天下美女。皇後孃娘且看座下內寵這般多，皇上甚麼冇有見過。本日初見，皇上就這般忘乎以是，皇後孃娘不勸勸麼？”

容珮兩眼一掃，道：“愉妃小主倒冇來講甚麼。出了殿就冇見她人影。”

太後緩緩撥脫手中的念珠，“你的確無能。”她將視野掃向一旁心急如焚的嬿婉，“枉你連連生養，也算得天子歡心。天子如此，你不是也一言不發無能為力麼！以是誰也怪不得誰！真要究查，那就是我們的天子心氣過分堅固，無人能夠擺盪。牢服膺取這句，有你們的好兒！”

如懿淡淡一笑，將手邊盛著荔枝蓼花的銀羅碟推向海蘭，“這荔枝蓼花是你最愛吃的，嘗一些吧。”說罷，又向容珮道：“愉妃身子弱，吃不慣百合如許性涼的東西，你去端一碗梨肉枇杷飲來吧。”

忻妃垂著臉，悄悄道：“回皇後孃孃的話，臣妾甚麼籌算也冇有。臣妾好輕易纔有了八公主，一心一意隻以公主為念，不作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