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姑母敲打[第4頁/共5頁]

老太太白她一眼，“不過是從東廂走到西廂，倒跑了你哪門子的腿了？”

但是這一天忙忙叨叨，老太太連暗裡把錢媽媽和張媽媽叫過來問話的機會都冇有。現在好輕易身邊冇那麼多人了，老太太天然先要問問這緊急的題目。

謝北毓有些啼笑皆非，她早就傳聞這位姑奶奶被嬌慣得有些四六不著，大麵兒上好歹還撐得住，可一扣細節就糟了。對著一個正辦父喪的小女人說“福分不淺”，她也真是能說得出來。

這也恰是老太太這半年來最擔憂的。

謝鳳華嘻嘻一笑，也不接話，徑帶北毓出屋。

北毓便拍拍他頭，“那不就是了，你悲傷著，瞥見彆人笑就活力了。可見還是但願大師都能跟你有一樣的表情。前來祭奠的來賓，許是也內心感念，卻還不到放聲大哭的地步。他們想要借本身的悲傷來紓解你，卻又哭不出來，便隻好假哭了。可非論如何，這也是一番情意。你該感激纔是，如何反倒痛恨了？”

“嗯？”謝北毓恰好頭。

雖說離謝懷安離世實在已過半年之久，並不如當初乍聞時那般撕心裂肺地難受，現在也不過是補辦喪禮，可到底哭了一天，又僵坐了一天，老太太身心俱疲，也是不免。

北毓輕笑，卻不先答覆，而是反問：“姑母在瀾表哥回話時笑得大聲了些，你就活力了，是不是？”

謝朔終究點點頭，卻又道：“可他們不悲傷，就不悲傷好了。做甚麼一個個假模假樣，裝出一副悲傷的模樣來？”

這待到兒子一去，真是不成設想兩姐弟要如何度日。老太太乃至腦補了繼任者把兩個孩子趕出將軍府居住的景象，又或者是羌人突破城防，殺出去了，第一個就拿兩姐弟祭刀。她幾次睡到一半，都要驚醒過來。

待謝鳳華走了，北毓將撒星喚過來，“這是靜園的鑰匙，你給周媽媽送疇昔，讓她先把靜園的東西點數一遍，然後把我們帶來的鎖進庫房裡，再給語哥兒安設個住處，就跟朔哥兒在一起就好，今後也不讓他內裡去。”

這一點，她已經曉得了。

臨走前，老太太還不忘讓人把靜園的鑰匙給了北毓。

謝北毓道：“說吧，是不是又覺本身受了甚麼委曲，想要跟我來抱怨抱怨了？”

謝朔便接著道：“我見明天在靈堂前的人，並不都是為爹爹悲傷。倒有大半，是來假哭……”他頓了一下，臉上暴露忿忿的神采，“彆說他們，就是家裡的親戚，又有幾個是真悲傷的？”

北毓被這例子逗得不可，好一會兒，才止住笑，“就是這個意義。”

謝朔卻不肯鬆開北毓的腰。旁人家小孩兒多是在母親懷裡撒嬌，姐弟之間一定能如此靠近。謝朔倒是母親早逝，說長姐如母也一點不為過的。

比及人都走了，老太太才把北毓拉到身側，靠近她的懷裡坐好了，然後垂憐地撫著北毓的頭頂，道：“本日也苦了我的北丫頭，才十幾歲，就碰到瞭如許的事情。這大半年的，都不曉得你是如何帶著朔哥兒撐過來的。奉告祖母，在朔北冇有受甚麼委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