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10[第1頁/共4頁]
第二個“日”字前麵是個墨點,想來是塗畫過的。莊顏猜想著,阿誰墨點本來是個甚麼字呢?手不自發地在桌上寫著劃著,原話應當是“恨不得與卿日夜相對纔好”。
莊顏那邊,她送走了林八哥,又持續刺起繡來,因表情愉悅,還哼起了曲子,唱詞恰是《皂羅袍》中的“本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何如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視野遊移到窗外,箭竹還是那樣富強,偶有風吹過,沙沙地摩擦在地上。荷風把香氣送來,襲了滿室,連莊顏身上也垂垂帶了香味兒。
莊顏剛出門,鄧媽媽慌鎮靜張地拿著張帖子來了,莊顏瞥了她一眼便出去了。還冇走出去,就聞聲潘夢蝶暖和的聲音:“如何了?”
莊顏暗笑,吃刁了那就找它主子要食去,關她甚麼事?
到了黃府,莊顏一進垂花門,就先往潘夢蝶那處去了,潘夢蝶也不拘著她,笑道:“我正忙著,你去找你孃舅玩吧。”
他說,他實在是想極了她,恨不得與她日日相對纔好。
烏黑長項彎下,莊顏低頭暗想,父親如果冇有聽過這齣戲,安知她唱的是“豔詞亂曲”,憑甚麼他能看,她就不可?
莊顏這會子正在刺繡,聽到飛鳥的聲音,忙把針線放到笸籮內裡,探身從窗外看去。
莊顏驀地紅了臉,捂著臉低首喃喃道:“登徒子!”說著像是惱了,臉上卻笑了。
龐致回了家中,便讓林八哥傳信去了。
鄧媽媽疑慮的目光投疇昔,“隻是……這國公府茶會的帖子如何會下到我們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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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顏走了,莊守義也走了。兄長的意義他明麵上不敢違逆,隻好想體例把女兒臨時送走了,不然真讓她到彆家去做妾,還不如把他的臉皮剝一層下來得好。
姐妹兩個有說了些無關緊急的話,莊顏往嘴裡放了個芙蓉糕,問她:“我頓時要去外祖家中,你現在處境不再艱钜,我也不消再不時顧慮你了。――對了,你的事,你姨娘曉得嗎?”
忽聞幾聲咳嗽聲,莊顏才緩緩回過神來,一邊抽針一邊昂首道:“做什……”突然對上莊守義那張模糊帶怒的臉,手上的針一歪,紮進了指頭,指尖冒出赤色珠子,她卻不敢去擦拭,悄悄喊了一聲:“爹……”
日夜相對……日夜……夜裡要相對著做甚麼呢?
莊佩忍淚道:“幸虧姐姐互助,才把這門婚事定下來。”
鄧媽媽多麼純熟的人,竟然差點犯這麼大的錯。國公府就是國公府,下人的氣度竟不輸平常官家。
莊守義籌算把莊顏臨時送到黃家去,固然黃不羈是個不著調的,兩老和黃出右卻很靠譜,他隻消親身去叮囑一番,也不怕女兒被小叔子帶壞了。
莊顏拿女兒茶接待了她,聽著莊佩語無倫次地說了很多話。
“好。”莊顏笑答一聲,不動聲色地將信收起,把林八哥遞給了蓮兒。
莊顏隻是麵上應著,內心頭有本身的籌算。
明顯婚事不決,她卻恨不得把平生都馳唸完了。這便是情之一字的妙處了,叫人無端多了很多煩惱絲,真是甜中帶愁,愁中帶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