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相見[第3頁/共4頁]

馬含光滿身緊繃，雙手擱置榻側，俱都握得緊急。伍雀磬垂眸瞥了眼，慢條斯理問：“手中有甚麼？”

當日晚膳，殿外雨聲淅淅瀝瀝，本已漸覺不聞，忽而又起了陣風，大雨嘩嘩地急墜而至，這纔有人上前，怯聲稟告：“馬護法求見，已於殿外候了一日。”

遊走於經脈的真氣因邪念紛起而一瞬倒流，喉中猛竄上一股腥甜，瞬息便噴出大口鮮血。

承影攜襄州分壇弟子趕赴商定地策應馬含光，當時戚長老已半死不活，畢生功力為馬含光所得，碾了經脈，卻被特地留了性命。世人見慣馬護法殘暴，對所見並不覺奇特。

數今後，襄州千裡外荊湖。

馬護法低垂了整日的眼眸，驀地便迎雨舉高。

馬含光坐姿已頹，單手撐地，睜眼時見到一人影飛奔而至。“慢點，宮主。”他囑道。

平生都未曾被護法大人如此近間隔又悠長地監督過事情，這班侍衛腳踝由晌午軟到現在，原求對方早些入殿，後又求其不得召見自行退走，當今，他們終究能期望一回下個時候的換崗。

一番打扮，那一隻小巧素手撫平他肩邊褶皺，笑道：“怎辦，發還濕著，馬護法來這裡，我替你擦乾。”

丹青一旁盤膝而坐，馬含光體內真氣如江海翻濤，攝元功凶悍，不得門徑便會反傷，而他觸了修煉內功的大忌：過喜過悲，心境大起大落。

馬含光當時瞟了眼她所作石刻，心生討厭。他若能再多看一眼，或許便能發明這一排小字。

她後又拉人入殿，一起都熱忱瀰漫，親熱仿若曾經。

伍雀磬披衣而至，身後有酒保忙著為其舉傘，嶙峭殿門高懸一排燈籠，火光煌煌，能照得出她散髻清顏，天生麗質，便是慵衣緩帶也覺渾然天成。

那被他所攬之人始終正襟端坐，周身生硬，久久都未曾反應。雙拳仍舊緊握，伍雀磬探手覆住其一手手背，才聞那人澀聲開口，啞得刺耳：“部屬豈敢？”

將伍雀磬送走，是因於其身側，底子冇法有一刻安靜。他要護她，不能認輸，但是心卻不靜。

馬含光叫她拖著前行，衣衫濕透，且是出外的行裝，連替代都未曾。腳下一步一道水印，伍雀磬回眸，見此人濕發貼麵，卻還微有生硬地衝她閃現一笑，她心生古怪，隻覺這笑意透著幾百年未曾見過的三分內疚。

他向她伸脫手去，麵上氣色已尤其灰敗，卻笑得可貴愉悅。“師姐，我好想你……”馬含光開口呼道。

七年前，那人曾於此處問她：猜，我喚何名？

那身前之人無聲無息多時，好久以後，才見他冷靜點頭。

伍雀磬是如何待他，這幾年的廖菡枝又是如何待他？山穀一夜，她於厥後費儘唇舌地臚陳來龍去脈，本身聽了麼，唯感到膩煩罷了。他恐怕任何人去玷辱心中的伍雀磬，可傷她最深之人，實在便是這笨拙到有眼無珠的馬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