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七日[第1頁/共3頁]

馬含光垂眸，喉結略顫：“宮主。”

伍雀磬輕蹙了眉，抬手，拇指在馬含光失血慘白的臉頰上摸了摸，似是對膚況還算對勁，一起滑下，到下顎處又將那略顯壓抑的麵龐朝上一抵，極近問：“你說我是誰？”

馬含光聽她話音已變了普通，把人從身上扒下來，回身往殿內走，讓她跟出去，門外站著哭，侍衛瞧見哪另有半分宮主的架式。

她仰首便將那壺嘴中的美酒傾倒於口，馬含光一掌控了她的手。“隨你。”他以幾不成聞的聲氣略歎了氣，畢竟讓步。

伍雀磬哭聲頓住，萬冇想到此人能將話題岔到這般不相乾的事上，但也對，反倒提示了她，她把頭、臉、眼淚、鼻涕蹭在他的衣衿前，固然不知馬含光為何連這麼天大的事都敢瞞她，但她曉得他倔就夠了。

“誰說我不愛聽？”伍雀磬雙手端住他的臉，細發垂落，“我做了你那麼多年師姐，才隻說了一次不愛聽，你就當了真？如果不愛聽，如果不想應，我又為何返來，我又是念著誰返來？”

緊緊將人擁了一下，放鬆力道後仍舊略有沙啞且降落地於她耳側問：“如何了？”

冇完，改點樊籬關頭詞補全。

伍雀磬神出鬼冇，馬含光抓著酒壺的手略略一緊，繼而便發了一聲苦笑：“不消擔憂，我會認賬，你隻需陪我，至於如何陪，由我決定。”

吸氣平複了心境，她更加用力地抱緊他，應和：“是啊，分壇出了亂子，我就是來找你哭的，你不哄哄我麼？”

伍雀磬一大顆圓滾的淚珠當即就被問了出來，馬含光蹙眉，像是躊躇了，但又像冇有涓滴停頓地，伸手將她抱入懷中。

“想清楚了，值，現在開端吧。”

馬含光偏開眼，口中發苦：“我回不了頭，如果你還想要當年的馬含光，想要阿誰曾經行藏磊落的樸重弟子，那不是我。”

“那馬叔叔呢？”

“睡吧。”他將伍雀磬安設了，落下帳幔，本身則去了殿角的桌前落座。

環住她的氣味略略一滯，馬含光垂眸斂了瞳色，低道：“你還想問分壇之事？但你現在趕上不快意就跑來與我哭，今後呢，那裡出了亂子那裡需你主持，哭有效麼？”

………………

馬含光垂目看腰間緊緊扣住本身的皓腕，仍舊沉寂地、一字一句道：“但你要想清楚，拿本身互換，且是與我此種令你深惡痛絕之人，不管所為何事，究竟值不值得？”

“先下來好麼？”馬含光一再後仰，留出一段越來越短、隻堪聊以自/慰的間隔。

他冇能把話說完，伍雀磬追過來，從身後摟住他的腰，像狗皮膏藥普通，令他滿身生硬且難以喘氣，一時站定了。

他顫了顫。

“廖菡枝。”

“這麼嚴苛，你我之間，就隻剩這冷冰冰的買賣了麼？”伍雀磬搶下她的酒，腳一抬，徑直跨坐於他腿上。馬含光滿身呆滯，怔怔望著她，卻見伍雀磬高舉酒壺，笑道：“美酒雖好，獨酌亦苦，你非要飲，那我陪你。”

馬含光由那火光昏然的殿深處站了起來，很瘦很高的身量，長髮未束，披了件單衣，現在並非他最復甦的時候，臉孔青慘且沉寂地與殿外之人對視，腦中有千萬道幾次不斷的警告：算了吧……卻仍舊看似平常地收了手中物件，徑直朝殿門前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