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故人[第1頁/共4頁]

從老孟家分開，春長風往胡家箱子走。半道上俄然颳風下起了大雨，春長風脫了衣服頂在頭上，快步往家裡跑。短短幾步路，他就被淋透了，黃豆大的雨滴子劈裡啪啦地砸，下得又急又快，轉眼的工夫就在巷子裡彙成了小泥流。

“這是咱家三年的陳釀，請孟三爺和小兄弟來嚐嚐。”楊掌櫃擺上飯菜，拿起一個矮胖白瓷瓶倒了兩碗酒推給老孟和春長風，隨後又把另一隻細頸的白瓷瓶放到玉秋手邊：“我媳婦本身釀的果子露給女人潤潤喉嚨。”

扶著老孟躺上床上，春長風藉著月光看向那幅畫。不得不說曾三方的畫是畫得真好，對比片上的人更活潑更清楚。畫麵上年青的老孟笑得很笨拙，但眼睛裡卻閃著亮光，一份高興能透過紙張傳給看畫的人。在他邊上坐著的年青女人就是巧茹，玄色的兩股麻花辮垂在肩頭，大眼睛非常標緻，隻是神采過於慘白，在老孟的烘托下顯得身材非常薄弱，像是來陣風就會吹碎在地上。她頭微微歪著看向老孟，臉上帶一絲羞怯的含笑，春長風想巧茹必然是個很和順的人。

“好吃就好好吃，你多吃些！”楊掌櫃把剩下的半盤涼拌雞肉往玉秋手邊推了推：“你如果不敷，我再給端碗麪來？”

筷子冇動，酒卻已經喝了大半壺，老孟和楊掌櫃兩個上了年紀的中年人一口連著一口喝悶酒。終究還是楊掌櫃先開了口，他一張臉漲得通紅，指向屋子一角說：“三爺，你記得不？當時就在那兒！曾爺給你和巧茹畫了一張畫……那畫畫的真好啊！對比相館裡拍的還像。你當時還說要拿歸去掛牆上，當結婚照呢！”

“的嘞，您稍等啊！”楊掌櫃連連點頭，一邊應和一邊今後廚走。

“三爺來了，是賞我老楊麵子，那哪兒能再讓您掏錢。提及來，我這小鋪子能撐到現在還得靠三爺罩著，要冇了您啊，早十來年我百口就死絕嘍！”楊掌櫃說著哈腰進了後廚，冇一會兒，他端著涼粉、涼拌雞肉出來，小指頭上勾著一根紅繩，繩索上拴著一矮胖一細頸的兩個白瓷管子。

“你看看這周遭的店，開了關、關了開，一年換一波，如果冇您的麵子，我家也早垮台嘍！”楊掌櫃拍著老孟的肩膀：“我一碗熱湯麪換您護了這些年，現在一想，當年那碗羊肉麵片真是金貴啊！”

“下雨了！”拉黃包車的也加快了腳步，玉秋在一片黑暗中俄然聞到了股甜膩膩的香氣。這股味道刺激得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接踵而來的熟諳感使她得後背肌肉繃緊。下午在爛掉的活死人那邊她就聞到過這股味道，玉秋大驚難不成是阿誰妖怪要來了？

“提及來啊……那會兒曾三方真年青啊！跟徒弟鬨了衝突就跑出來自個兒單乾，瘦了吧唧的，一張風雅臉上冇多少肉，皮包骨頭，我都擔憂他摔一跤腮幫子要從皮下戳出來。他整天揹著個木板子，賺了幾個銅板就要下館子來開葷。”老孟喝多了，腦袋亂鬨哄的，美滿是想到那裡說到那裡。

“帶小兄弟吃口你家的涮羊肉。”老孟說。

“哎呀……”老孟側過身，看著楊掌櫃的背影說：“掐指頭算算，我這好些日子都冇來你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