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第2頁/共4頁]

他看在眼裡，雖感覺這女子手腕稚嫩粗淺，骨子裡卻有股百折不撓的勁，不但不覺膩煩，竟對她生出了幾分興趣。

“王爺。”她眼淚滑落下來，看著瀾霸道，“妾身故不敷惜，便是王爺將妾身千刀萬剮，妾身也斷不敢有半句牢騷。隻是這些事全由妾身一人運營，與妾身的兄嫂家人一概冇有乾係，敏郎特彆無辜，還望王爺明鑒。”

瀾王固然氣憤，到底並未喪失明智，何嘗不曉得這裡頭的彎彎繞繞，握了握拳，這一劍到底未能刺下去。

邊說邊細細地打量沁瑤，像是因好些日子不見她，有些看不敷似的。

想起她第一回呈現在他麵前時，是在廣郡王的夜宴上，她當時不過十五六歲年紀，姿容出眾，舉止活潑，成心偶然地吸引他重視，他當時覺得她不過是誰家不懂事的小娘子，未曾放在心上。誰知過未幾久，在幽州刺史來長安述職的筵席上，他又再一次見到了崔氏。當時他因席間氣悶，到湖畔透氣，黑暗中，這女子“不謹慎”撞到了他的身前。

沁瑤點點頭：“下午書院放假，我跟幾位同窗出來買些東西。”

沁瑤忙應一聲，笑道：“馮大哥。”

當時恰是惟瑾母親歸天第一年，瀾王府整天裡隻要他和惟瑾兩人，寥寂得如同一潭死水，崔氏的呈現，彷彿郊野中呈現的山花，給他荒涼冷僻的餬口帶來一抹豔色。

馮伯玉垂眸看一眼畫像，順手展開道：“長安城郊前幾日發明幾具知名死屍，其他幾具都已臉孔全非，隻要此人還算五官劃一，便畫了他的畫像來刺探一二，看有冇人認得此人。”

過不一會，又有兩人下來，卻隻在樓下略逗留了半晌，便徑直朝沁瑤走來。

而後她將他的餬口起居打理得無微不至，他得以將全數心機放在研討曲藝詩詞上，整日不問世事，閒時不過以逗弄敏郎為樂，原覺得日子便會如許安靜無波地過下去，可誰知――

想到此處，她滄然一笑，事到現在，說甚麼都晚了，就算重來一次，隻要她心魔不除，必然還會挑選一樣的路。恨隻恨當初為甚麼要跟著兄長來長安記念，若冇有瀾王府門前那驚鴻一眼，也就不會生出厥後的癡唸了。

馮伯玉應了。

沁瑤還覺得本身說錯了話，惹了馮大哥不快，忙又道：“不過能快些擢升總歸是功德，馮大哥滿腹學問，又這麼結壯儘力，今後說不定會出朝拜相呢。”

“世子，蔣三公子。”

馮伯玉微微一怔，隨後苦笑道：“忙是忙，但要想快些擢升，也冇彆的體例。”

沁瑤一呆，竟是馮伯玉。

她日複一日地煎熬，垂垂生出一份執念，或許十四歲的少年還不曉得情愛，他現在看不上她，不代表今後也不會多瞧她一眼。哪怕今後他隻待她有一點點與旁人分歧，她為他所受的煎熬就算值了。

馮伯玉不接話，仍舊悄悄地望著她。

他悄悄感喟，就算如此，又能如何？他跟瀾王不過親戚情分，藺效倒是瀾王的宗子，比起藺效跟他父王生出隔閡，他被姨父嫌棄實在算不得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