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1頁/共4頁]

現在等待他的人換成了沁瑤，他原有的期盼滿足中又帶了一絲綺念，腳步如同被無形的力量牽引，上了台階，穿過遊廊，推開配房門。

鏡中光芒將羅刹重新到腳籠住，羅刹來勢隨之一緩，彷彿有一股極大的無形力量擋在其身前，禁止它前行。羅刹機變極快，敏捷收回鬈尾，兩臂暴漲數寸，彆離抓向清虛子和藺效的喉嚨。

藺效點點頭，走至清虛子身邊道：“道長，如何擺陣？”

清虛子後退兩步，麵色穩定，沉聲道：“阿瑤，速施噬魂對於惡鬼。”

沁瑤確切已快支撐不住了。

清虛子臉上一鬆，破口痛罵道：“這老禿驢總算來了。”

藺效舉劍隔住羅刹已經伸至麵前的烏黑手臂，手臂上頓時被烙出一個深深的劍痕，羅刹怪叫一聲，不退不避，轉手死死握住劍身，忍著焦灼的劇痛一徑與藺效逐力。

“不過是些鬼蜮伎倆。”他看向仍在拚力對抗窗外惡鬼的沁瑤，微微鬆了口氣，避口不談方纔的幻景。

恍忽聞聲甚麼東西裂帛的聲音，他睜眼一看，麵前那裡是思如齋，清楚還是方纔阿誰昏黑陰冷的小廟。

但他服膺取清虛子的叮囑，涓滴不敢妄動，隻緊閉著雙眼緊緊握住無涯鏡。

氣候彷彿是春日，園子裡幾處牡丹開得恰好，氛圍裡湧動著濃得化不開的靡香，層層疊疊，如有本色。沁瑤的笑聲彷彿比常日嬌媚很多，含有某種表示似的，時隱時現，引著他一徑前行。

這些惡鬼足有萬數之眾，烏壓壓一望無邊，擠在最火線的正搶先恐後地用殘破不全的腐臭肢體扒開窗棱，欲往殿內闖。

清虛子和藺效敏捷地對視一眼，背上升起一股寒意，就見那羅刹收回一聲對勁至極的怪叫，本來被定住的身形規複之前的敏捷，閃電般欺到二人身前。

沁瑤早已在催動內力，聽得此話，二話不說放出噬魂。三條火龍昂揚著身軀順次從鈴鐺中鑽出，一起遊移迴旋，很快便將幾個已經探進半個身子的惡鬼焚得哀嚎不竭。

沁瑤的笑聲再一次傳入耳中，聲音嬌媚如水，偶爾帶著幾聲呢喃，撩得貳心癢癢的。他快步進了閣房，繞過立於織錦屏風，便瞥見床前垂立著茜紅色紗影床幔，透過半透的紗簾，影影綽綽能夠看到床上有兩個身影膠葛在一處。

他話音未落，身後的常嶸忽收回一聲哀嚎：“阿孃——”

茶花叢前麵一架鞦韆，兩邊鞦韆繩上有紫藤花纏繞，裝點著零散小花，看著費了很多心機。此時鞦韆架上空無一人，偶爾有東風拂過，鞦韆藤上收回細細的聲響。

那羅刹見到噬魂，行動一頓，衝出去的勢頭稍減，陰著一雙綠幽幽的巨瞳，在門前半空中來回迴旋，逡巡著不敢進殿。

他聽了這話，不知如何就生出一種暖洋洋的滿足感，彷彿當年母妃還活著，他每回蹴鞠返來，滿頭是汗，一起嚷著去梨白居找母妃，母妃笑著替他擦汗，令人端上冰鎮的酸梅湯。

清虛子手中的草繩也已纏上羅刹的四趾，將它四趾捆作一處，又從懷中取出一道靈符，敏捷貼於其上，那手臂隨即收縮數寸，回到羅刹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