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為婦善也[第1頁/共2頁]
穆鳶昂首看著茫茫夜色,微微蹙著眉尖,卻冇有眉目。
賽金已經換掉了身上的寶藍色衣裙,而是換了簡便些的繡花短衫和鵝黃色燈籠褲。腳上蹬著一雙精美馬靴,足尖微微翹起,走起路時輕巧靈快。
不過穆鳶一行人明顯是不能住在堆棧當中的,如果出了甚麼不對,董黎軒的腦袋和官帽要一起掉的。以是董黎軒提早借了臨關鎮中的衙門居住。
謹慎的用指尖摁了摁眼角眉梢,穆鳶倒是將銅鏡倒扣在桌上,不再去看。
是夜,知府衙門中,穆鳶托著下巴往外頭看。
“賽金你說得對,是該洗洗臉了呢。”
穆鳶摘掉了麵紗,卸掉了大氅,隻穿戴一身大紅色軟緞群裳坐在窗邊的紅木圈椅上,光裸的手臂支在窗框上,上麵的黃金臂釧被從耳邊垂落的麵紗罩住,隻暴露了金色的邊。
能夠接待提亞公主以及三品官員,這也算是個不小的功勞,能往年底的述職摺子裡頭大書特書的,知府便一口承諾,還想帶著一家長幼住到客房,把正配房讓給他們居住,在穆鳶的反對中纔算是收斂了心機。
女人臉上未施粉黛,卻仍然瑰麗精美,一雙粉色唇瓣微微抿著,眼睛則是盯著外頭烏黑的夜色,手指尖慢悠悠的在椅子的扶手上敲擊。
女人的手指沿著那道裂縫伸出來,微微用力,一張麪皮就那麼被她揭了下來,薄如蟬翼普通,放在手上,眉眼精美如畫。
手,伸向腦後,摸到了一處裂縫。
“那可不成,阿孃說了,每夜睡前都要幫公主熏一熏的,公主你且等等我便是。”說著,賽金就從懷裡取出了一根竹筒樣的物件,拔了塞子,鼓起腮幫子吹了吹,竹筒裡就微微閃起了火光,而後便升起了嫋嫋白煙,似是熏香味道,非常好聞。
穆鳶瞧了一眼水盆,瞳色微微暗了暗,倒是冇有伸手去碰,而是徐行走到了賽金身後,輕聲道:“賽金,你困不困?”
吃驚了的白鴿儘力的掙紮著,女人感覺煩了,便把右手食指和拇指合在一處圍成了圈,往白鴿頭上悄悄一彈,那白鴿立馬小腦袋歪向一旁暈了疇昔。
賽金回了下頭:“我不……”
一下,兩下。
“你如果困了就睡會兒,待到了我喊你便是。”穆鳶的聲音悄悄的,卻能很精準的傳進賽金的耳朵裡。女子蔥白指尖悄無聲氣的劃過了賽金的臉頰,淡淡的青色煙霧昏黃而起,與賽金麵後果熏香而起的煙霧異化在一起,呼吸間儘數被賽金嗅了出來。
‘爾雅性純,不善言辭,精通周言,脾氣溫軟,為婦善。’
“吱呀。”
賽金晃了晃腦袋,隻感覺有些含混。她昂首瞧著穆鳶,嘟囔道:“公主我彷彿有點困。”順手扯了個毯子來,倒是蓋到了穆鳶腿上。
門被從外頭推開,穆鳶看疇昔,便看到賽金端著木盤走出去。
側了身躺在床榻上,本想著服侍著穆鳶安息後再睡,哪曉得方纔腦袋打仗到墊子閉了眼睛,就立馬沉入夢境。
為何人之婦?如何為善?
穆鳶說著,用手帕悄悄地擦拭著麪皮,而後拿出了那根烏黑的羊毫,細細的在上麵勾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