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8 監牢探望[第2頁/共4頁]

昔日養尊處優，耀武揚威的王罕之孫，此時伸直在木箱中，渾身的黃沙灰塵，已經看不出身上本來穿得甚麼衣服，臉上鮮血交叉。見木箱俄然翻開，這個一貫放肆的小霸王竟然滿身簌簌顫抖起來，冒死地往木箱角落擠，嘴裡還含含混糊地帶著哭音。

程靈素垂下眼，內心暗自作下了決定。

頭一次，程靈素學著真正大漠後代的模樣，伸了手臂，和拖雷抱了一抱。

程靈素沉默不語。鐵木真不會言之無物，碰到困難要忍耐，此言不差。可“深沉細心”又指的是甚麼呢？

十年來，她一向處世低調，數次暗中脫手，救人也好，防衛也罷，俱是避開了鐵木真的耳目。算來算去，也就都史來訪的那一次……

早已風俗了凡事都要靠本身去應對，即便她也曾有一個“大哥”……

程靈素多麼聰明，看他的神情便立即會心。

程靈素內心一凜：“這是爹爹特地要你轉告我的？”

程靈素任由拖雷奪去手裡的刀，隻是反手又悄悄握住他的手腕：“你說過隨我措置……”

“那是當然。”

木箱子裡，不是甚麼希奇的獵物，倒是個大活人。還是個程靈素熟諳的人。

“是啊，都史。”拖雷一臉對勁，“我前日跟著爹爹掃平桑昆舊部時再亂軍裡見到這壞小子，本想一刀殺了潔淨，可一想到你那麼多年因為他受的委曲，就乾脆把他帶過來，要殺要打，都讓你措置，給你出氣。”

都史明顯冇明白過來究竟是如何回事，他也不曉得本身身上究竟有多少處傷，可卻清楚地感受獲得，程靈素這一刀，連他一層油皮都未曾刮下來。

“華箏！你這是乾甚麼？”拖雷神采微微一變，一把奪下程靈素手裡的單刀，呼呼一舞，決然橫在都史頸前。

這話雖說來簡樸，可拖雷對鐵木真崇拜如神，向來不會違揹他的號令，現在能說出這句話來……程靈素不由內心一暖，自宿世師父毒手藥王過世後，她就再也冇有體味到過如此經心全意的庇護。

看到了步隊前頭拖雷的大旗，程靈素心頭一鬆，這才發明本身握著韁繩馬鞭的掌內心滿是汗水。

“好，”程靈素向他一伸手，“借把刀給我。”

“是啊，”拖雷點頭，“爹爹當時要把你嫁給都史是因為王罕勢大，我們不得不忍耐，他說，要你能懂這事理就好了。”

鐵木真隻當是桑昆要與他商談後代的婚事，出門時隻帶了數百人，兩軍對陣之下，人數相差實在過分差異，就算是他身邊個個都是絕頂妙手，千軍萬馬當中要護得他全麵，又談何輕易？更何況，江南六怪既非武功登峰造極的絕頂妙手，又心存明哲保身之念，一旦桑昆和劄木合吹響了衝鋒的號角，怕是絕難抵擋。

程靈素辯了方向，策馬一起疾走，一向跑了一個多時候，方纔聽到耳邊的風聲中帶來模糊馬聲嘶鳴、大旗展風、以及號令衝殺之聲，劈麵而來的風沙灰塵也逐步厚重起來。她勒住了馬，抹了把沾到臉上的沙塵，四下看了看。隻見西北方向有一個小小的土山，高出高山很多，當下掉轉馬頭，一口氣衝上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