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殤[第1頁/共3頁]

木瑾做了長長的一個夢：小小的女孩蹲在一汪水池邊，水裡映出倒影來，女孩很美，尖尖的下頜，正伸手去洗一塊手帕。俄然背後被人猛推了一把，刹時跌入水中，女孩不會水，隻揮了兩動手，身上的剛做的新棉襖就吃透了水，沉沉地帶著她往下墜，寒冬的塘水，冰冷砭骨，女孩感受骨頭都痛了起來……

葉萬成第二日一早就走了，說是去濠城了。葉家買賣大，葉大老爺長年在外，這會子又不知要多久才氣歸家。

葉氏定定地看著她，雙眼神采垂垂暗淡。先前原是得知木瑾兄妹本日返來，強撐著讓劉媽媽熬了一支百大哥參，一氣灌了下去，這才一古腦地說了這很多話，此時，已是出氣多，入氣少了。

安雲居的門大開，兩人跑出來，隻見門外廊下站著一堆人，幾個姨娘，木夏，木冬等人俱都抹著淚......劉氏抱著蕊姐兒迎上前來，木嘉拍了拍她的肩，緊跟在木瑾前麵，徑直跑向房中，木老爺正一臉哀思站在床前。

車簾子一掀，木瑾不消木嘉扶，早跳下車來，差點跌倒。

她用力摳著喉嚨，喘不上來氣，她大口大口地呼著，心口沉甸甸地，麵前開端恍惚，整間屋子都扭轉了起來，隻聽邊上人有人尖叫一聲，彷彿是安嬤嬤的聲音！

“我的瑾姐兒是要做候夫人的，怎能與人重了去？”

幾人也就不再管他，低頭持續忙著。他喝了一會茶，踱到牆角一盆蘭草前賞識起來。屋裡一時無人說話，隻要那劈劈啪啪的算盤聲不竭傳入耳朵裡，他竟莫名感覺刺耳。

跨進門去，一愣：他的幾案前坐著一名蜜斯，邊上還站著一名男人。

葉氏眼裡湧出淚花，不捨地最後看了一眼木瑾的方向，終闔上了眼皮，帶著濃濃的不捨與眷戀。

一盞茶後，木瑾抬開端，說：“好了！孃舅！”

回回身來見到一臉笑容迎上前來的高先生，揮手：高先生，坐！

他看了看低頭忙著的人，笑著退到一邊，靠著桌邊，悄悄啜著茶。

樓上成掌櫃正挪動著胖胖的身子從帳房出來，見到他，笑著號召：“先生來了！”

他落拓地下了馬車，進得店內，有伴計迎上來，殷勤接過他手中衣服，給他先行拿到二樓去。他徐行上了樓梯，到了拐角處，方纔加快腳步，非常倉猝的模樣上了二樓。

......

木瑾一眼看到床上的葉氏，“哇”地一聲哭了：葉氏一臉的青腫，眼睛眯成一條縫，頭皮都削去了半邊，傳聞當日被吃驚的馬拖出去時，一縷縷的頭髮連著頭皮......

劉媽媽歪著半個身子從裡頭捧過兩個盒子來，吃力翻開，裡頭是半盒子的地契與房契。

木嘉白著一張臉，看著發楞的木瑾，聲音又急又快：瑾姐兒，清算了東西，我們回青州去！母親，母親出事了……”

木瑾幾步跨到床前，木嘉緊挨著。葉氏雙眼發光，對木老爺說：“老爺，我有話要對囡囡與嘉哥兒說......”

可她卻詭異地看到岸上阿誰穿大紅錦衣的小女孩，正伸出雙手細心打量，看著水麵淺笑，眉間一點殷紅硃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