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風起[第1頁/共2頁]

建恒帝微微闔眸，怠倦般用右手撐著額，按了按太陽穴道：“人都在哪兒。”

沉默間聽到這句話，崔知晚點了點頭，倒是哽咽不得語。

“風起了。”

“這旨意也宣了，我便不留了。”

當韓振與謝昀行下一禮，建恒帝隨即抬開端來，看了看神采怠倦的二人，眸中難很多了幾分和緩道：“這一起你們辛苦了，先歸去歇息罷。”

這一幕太似曾瞭解了。

她曉得，即便謝昀返來的更早，統統也都冇法竄改。

班駁而明朗的玻璃宮燈下，建恒帝沉靜坐在龍案後，案前燈罩下的光影忽明忽暗，因著窗外的風而微微搖擺，那暗淡不明的光芒落在建恒帝的臉上，落下了重重暗影，更讓人看不出半點神采來。

就在將遠之時，崔知琰轉過甚來，竟是蕭灑而放心腸朝謝昀一笑，謝昀眸色沉重，貫穿那此中的拜托，隻以更加篤定的目光點下頭來。

他們曉得，統統無需他們多言，隻這些人證物證擺在麵前，一牽十，十扯百，尋著這條口兒撕扯下去，嚴黨這麵密不通風的網就該毀了。

與其說是提示，倒不如說是威脅，謝昀聞言彷彿並不所謂，隻是微微側首道：“勞滿大人如此為謝某著想了。”

謝家主子跟從白爐回聲而去，謝昀側首看向薄弱而孤傲的少女，眸中垂垂化為不忍，探手間，將少女悄悄攬如懷中，語中儘是慚愧與沉重。

紙張響起間，手中的罪行被撂在手邊，建恒帝隨便般將那本賬冊拿起，從第一頁一頁一頁的緩緩翻下去，越今後翻，那冊頁的“嘩啦――”聲便越如割繩索的鈍刃普通，讓人感覺更加沉重壓抑。

馮維掃了眼世人，率先出聲，在謝昀與那滿大人的點頭拱手中，馮維也微微傾身回了一禮，便轉而拜彆。

……

“督主――”

“送入詔獄！”

謝昀與韓振已然默契地遠去，獨留建恒帝撐在龍案後，一雙眸子沉然落在案上的這些證據上，眸色垂垂變得幽深可怖。

與當年張閣老滿門被滅的前夕一模一樣，隻不過，當時候張懷宗是垂老邁矣，如同砧板上的魚肉。

“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乾和宮內。

感遭到男人暖和而熟諳的氣味，崔知晚的淚水簌簌落的更快，倒是毫不躊躇地搖了點頭。

“是。”

“將嚴惟章給朕召來。”

而下一刻，崔知琰的身形垂垂恍惚，直至消逝，死寂當中，身邊人影微動，隨即響起聲來。

當崔知琰再轉而看著阿誰略顯孤傲的少女時，眸中倒是微微一笑，彷彿還是疇前那般。

當院內再一次沉寂下來，滿大人冷然看了一眼白爐身邊的少女，唇角冷冽揚起道：“將人帶走！”

“去，去嚴府。”

話音落下，建恒帝撐在案上的手一點一點冷冽握住，馮維再不敢遲誤，當即上前傾身道：“是，奴婢這就去。”

而現在，斯人已逝，垂老邁矣的，倒是當朝風景無窮的首輔嚴惟章。

一說完，馮維便轉而疾步朝外走，看著垂垂遠去的身影，建恒帝坐在那兒，隻感覺彷彿有一團滾著烈油的火焰從體內垂垂燒起，讓他再難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