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薨逝[第1頁/共4頁]

建恒帝聞聲恭敬的笑道：“母跋文得清，若不說，朕都快忘了，來年一過，朕便要五十有二了。”

建恒帝話還未說完，就被郭太後衰弱的聲音打斷，隻見其似是極其怠倦般將身子無法地靠歸去，勉強睜著眼睛掃向一眾嬪妃道：“叫她們都下去吧，天子，你陪陪哀家就好。”

建恒帝體貼的看著郭太後，在郭太後還未說出話時，便將眼風突然射向一旁奉養的榆嬤嬤，聲音降落而冰冷。

而這個曆經三朝的太後郭氏，就在這般絕望的黑夜中，走到了生命的絕頂。

“哀家記得，你即位時才十八歲罷。”

“是啊――”

“日子過的是真快啊，轉眼間，先帝已走了三十三年了。”

聽到宮妃抽泣以外的那縷熟諳的聲音，郭太後幾近是刹時動了動眼皮，隨即彷彿分外艱钜的想要展開，可彷彿與她而言，哪怕是抬一抬眼皮也是極其不易。

在郭太後眸中更加欣然之時，建恒帝隨之的一句話倒是叫她如置身寒冬冰窖中，一顆垂垂衝動的心也突然被解凍，碎裂開來。

一旁的馮維聽得建恒帝的叮嚀，不敢打一個草率，趕緊恭敬的點頭道：“奴婢記著了。”

話一說完，建恒帝微微側首道：“馮維。”

幾近是同時，郭太後再也按捺不住氣憤，雙目不甘地圓睜，幾近通紅，倒是隻能一手攥著錦被，將身子咬牙直起來，跪坐在塌上，一手怒指著建恒帝，收回絕望而可怖的嘶吼。

郭太後眸中微微一動，垂垂出現一絲衝動的亮光，而下一刻，郭太後微微探出另一個隻手上去，覆在建恒帝的手背上，語氣老邁而近乎祈求道：“陛下，放過郭家吧。”

郭太後的喉間垂垂收回短促而掙紮的呼嚕聲，彷彿因為這一艱钜而氣惱，當建恒帝看到郭太後因為吃力滿身力而掙著的手，這才孝敬的將手覆上郭太後的手。

疇前精力極好的老婦人現在頭髮全白，神采暗淡而沉，彷彿因為過於蕉萃，臉上的朽邁斑竟是一夜間都生出來了。

“必是你們奉養不周的原因――”

一輪明朗的冰月懸在墨藍的夜幕中，冰冷而高潔，模糊灑下的月輝，更襯的落下的晶瑩如月下仙子普通。

聽到身後更加渾濁沉重的呼吸聲，建恒帝幾近能感遭到身後郭太後對他蝕骨的恨意，腳下的每一步，走的也是更加安閒。

“陛下――”

建恒帝聞聲並不訝異，隻隨之掃了一眼世人，這才順服的點了點頭，看了眼一旁的元皇後道：“都下去吧，母後也乏了。”

當守在內裡的榆嬤嬤出去時，看到的便是如許一番場景，郭太後的額角磕出的鮮血已然浸濕了她杏黃的寢衣。

建恒帝倒是淡然地回身，一邊朝外走，一邊出聲道：“朕還要去朝議，便不陪母後了。”

她竟是還比不過一個妾室出身的孝端，不能伴隨先帝！

本來奉養在最前的元皇後轉而看到了出去的天子，趕緊轉而上前來，帶著眾嬪妃撫了撫裙襬施禮下去。

“去將院使召來――”

“飛鳥儘，良弓藏。哀家倒要看看，如此以後，陛下又能獲得甚麼好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