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欲擒故縱（四）[第1頁/共4頁]

夏嬤嬤又道：“瞧娘娘現在身量，不出仲春就將分娩，常日裡要多動少思，更受不得任何驚擾。如不嫌棄，就將老身安設在娘娘寢房之側，以備不時之需。”

婉容想了想，點點頭。

約摸過了小半個時候，太子和夏嬤嬤一前一後從房中走了出來。來興兒一眼瞅見夏嬤嬤眼圈通紅，邊走邊用手搌著眼角，彷彿方纔哭過的模樣。太子對來興兒道：“你們隨我到寢房瞧瞧娘娘去。”

張諒被太子罰在凝香軒門前站了一夜，雖有親兵們送來棉衣和酒肉，未曾凍著餓著，但胸中畢竟是憋著口惡氣。次日淩晨一獲得內侍傳來太子的赦令，他也不入內麵見太子謝恩，便直奔太子內坊去找李進忠。

夏嬤嬤走到婉容麵前，說聲：“娘娘莫慌”，竟貓下腰，伸出雙手在婉容肚腹上探摸起來。婉容羞得滿麵通紅，待要出言喝止，夏嬤嬤卻開口問道：“娘娘，胎動但是凡是生在前夕和淩晨，前夕輕些短些，淩晨重些長些？”

張諒大聲叮嚀隨他而來的親兵道：“去兩小我，把芙蓉請來。”

來興兒年紀雖小，但資質聰慧，早就瞧出太子俄然調夏嬤嬤來凝香軒，此中必有啟事，令他特彆感到無所適從的是，本身方纔從芙蓉那邊領受了不成告人的任務，又恰幸虧此時被太子委以重擔，捲入到這個旋渦當中。不管哪一方得知了他的統統，他都難以活命。

芙蓉不慌不忙地答道：“大將軍莫急，小女子斷不會無憑無據的妄言：昨日得知大將軍抓獲何紹生後，我便挨個詢問了綺華台的宮女、宦者，他們都說汪氏身子一貫安康，近幾個月從未傳喚過藥藏局的掌醫，此是其一；其二，昨晚我派人將何紹生的家人儘數拘來傳訊，據他老婆供說，前日何紹生臨入東宮當值前，曾交給她一張一千貫的櫃坊銀票，並再三叮嚀她今後要照顧好後代，何紹生一個八品掌醫，每月俸祿不過一二百錢，哪兒會有這麼大一筆錢留給妻兒；更加首要的是，我部下的人現東宮內已經有人坐不住，開端暴露馬腳了。”說到這兒，她戛然止住，在張諒身邊坐下，神態落拓地品起茶來。

婉容曾聽人提及過有位醫術高超的老嫗替景暄接生的事兒，不料倒是麵前這個一身粗布衣衫，土頭土腦的老婆子，內心有些信她不過，遂笑著說道：“今兒小傢夥在肚裡實在的不誠懇，正深思著叫太醫來瞧瞧呢。有嬤嬤在，就不必請太醫了。”說著，走到案邊坐下，伸出右手平放在案上，目視夏嬤嬤，含笑不語。

來興兒趕緊跪下叩首謝恩稱是。

李進忠模棱兩可地答道：“鄙諺講：捉賊拿臟。大將甲士臟俱獲，他對芙蓉司正所說的這些有所質疑自有他的事理。而司端莊詢問綺華台宮人和何紹生家人現的這些疑點，也確切令人費解。本監方纔聽了夫人之言，心中駭然不已：如果何紹生真是受人指利用心賣個馬腳以冒頂罪名，那麼此案豈不正如皇後孃娘所說的那樣另有幕後主使之人？夫人既已把握了新的線索，無妨說出來，大師一起參詳參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