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孤露笑梅（一）[第1頁/共2頁]

“這麼說來，你竟也是張氏的人？”來興兒警戒地問道。

這小白龍的腳力也實在了得，才從涇州馬不斷蹄地趕回長安，其間不過吃了頓飽料，就又不歇氣兒地馱著來興兒奔向九成宮。饒是如此，它也僅僅用了不到六個時候就跑了三百裡的路程。初更天冇過，來興兒已站在了九成宮的門外。

那宦者朝來興兒瞄了一眼，見他一身深綠色錦服，明顯是位有頭有臉的人物，自是不敢怠慢，承諾一聲，回身去了。

來興兒撕心裂肺地大呼一聲，上前緊緊按住董老成的雙肩，腔調短促地問道：“我母親是甚麼時候死的，你快說，快說呀？”

董老成勸來興兒坐下，朝房外呼喊一聲：“來人哪。”

幾十年間，被遣到九成宮當差的固然多為一些在宮中不失勢的宮人、宦者，但對於那些罪臣的家屬們來講，能夠闊彆都城，被罰至九成宮中做苦役，總好似在天子眼皮底下的掖庭宮，稍一不留意，便能夠招致殺身之禍。

記得那年上元佳節剛過，李進忠大人俄然來到了九成宮，指名要咱家帶你母親前來見他……”

董老成眼瞅著來興兒的淚珠象斷了線的珍珠似的，撲蔌蔌灑落在本身身長，喟然長歎一聲，說道：“孩子，是前朝鎮靜後的人要你來找咱家的吧。現在回想起來，程夫人故去已有將近三年時候了。本日天氣已晚，明兒一早，咱家再帶你到令慈墳前祭掃吧。”

“叫小廚房做一份湯餅送過來，再到宮門外把來大人的馬牽出去，用泉水精料好生喂著。”

來興兒雙手捧上盛裝著母親頭的錦囊，誠心腸答道：“實不相瞞，程梅心乃是鄙人的親生母親。明天白天在長安城獨柳巷中，有人將這一盤頭交給鄙人，並奉告隻要您才曉得我母親現在切當的下落……”

來興兒早已是急不成奈，雙手據案，身材前傾，催促道：“大人快說。”

“你是程夫人的兒子？那麼，咱家且問你，你父親是哪位呀？”董老成用質疑的眼神盯著來興兒，問道。

“咱家二十年前便來到九成宮當差，十年前伴同宮監大人回京述職時，有幸結識了當時太子身邊的張良娣，也就是先朝已故的鎮靜後，蒙她一起提攜，不出兩年就升做了五品的九成宮監。”

來興兒暗自策畫：三年前，可不恰是太子避禍出鎮同州的那年嗎？如此說來，李進忠當時就已曉得母親的切當下落了。莫非是他把母親放逐到了遼東？(未完待續。)

當時咱家還感覺迷惑：這一批來的二十幾人中，論出身、論職位，你母親都算不得出類拔萃，清寧宮為何會單單對她另眼相看呢？

“家父來慎行，因附逆於五年前被腰斬於長安城獨柳樹下。鄙人來興兒，和母親同受父親連累，母親被罰至此處苦役，我則入閒廄院做了一名宦者。”

董老成是一名年近六旬、生就一副慈眉善目標老宦者。當他坐在九成宮監署的值房中，聽來興兒問及程梅心的下落時，撩起眼皮，重新打量了一番麵前站著的這位一樣是一身宦者裝束的漂亮少年，沉下臉問道：“你是奉何人之命趕來九成宮麵見咱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