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兩相對峙[第1頁/共3頁]

蘇昱還是不動聲色，彷彿隻是不肯強求。沈漠心下震驚，遊移地昂首。他幫手此人，自燕國荒寒之地一步步走上朝堂之上的那張龍椅，深知他大要平和病弱之下的狠絕。而本日，卻感覺有一絲陌生。

轉過身，才見守門的秦驍一向用一種怨毒的眼神看著她。她大感不解，瞪了他一眼：“你看著我做甚麼？”

謝綾收回目光，撇了撇唇，猜疑地打量著他警戒的眼神：“你不消驚駭，我隻是來問一問你，你家陛下這是要回宮了麼？”

房中，沈漠低頭靜候著。

蘇沐兒的背影消逝在門口，蘇昱一張藹然笑容也垂垂沉下，淡淡向秦驍遞了個眼色。後者當即屏退了裡頭的閒雜人等，本身也一併出去，帶上了門。

蘇昱立即伸手一撈，將她全部身子護在懷中。謝綾由著慣性重重撞上他的肩膀，顴骨磕得發麻，腦袋也七葷八素地一團亂，未作多想便抬起了頭。蘇昱微蹙著眉的模樣近在天涯，讓她不由得一滯。

沈漠回過神，詫然道：“下月二十。”陛下問這個何為？

謝綾一愕。

她對這個笑裡藏刀的傢夥本欲能躲則躲，詎料他卻恰美意找她的費事。她頓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氣，冷著一張臉利落地回身，痛痛快快地上了車，卻板著臉不去看他。

“皇兄就曉得欺負我！我要與母後去說，你清楚身材健旺，卻還裝病！”蘇沐兒臉一紅，哼了一聲便拂袖出了門。

“出爾反爾？”

溫相要聯婚，人選不過兩個，第一是沈漠，第二便是汝南王家的世子。北疆兵權儘在汝南王手中，如果兩家攀親，其心便非常值得考慮。倒是沈漠固然手握兵符，卻身家潔淨，足以寬他的心。

蘇昱看著她如臨大敵的神采啞然發笑，佯作冇有留意她似的，上前坐到蘇沐兒身邊，笑道：“公主出宮遊樂，如何也不帶上朕？”眼風往沈漠的方向一瞥，很有調笑之色。

路是石板路，有些坑窪不平。蘇昱一身清淨地漸漸往裡走，像是走在宮中玉階上似的，渾然不在乎。謝綾到了此處纔想起來，此人把她平白無端帶到這裡也不知是為何，躊躇了會兒便在秦驍像刀子般淩厲的眼神裡服從地跟了上去。

他低頭去看她，全然冇將他們的含混姿式放在心上，當真道：“我承諾的，是放過你，冇有說過放過全部謝氏。莫非你感覺，你碰到我之前做的那些事，不敷夠刑部拘你入獄？”

這些事哪能夠件件經他的手。她為溫相做事，本來就是朝廷的嚴懲工具，隻是礙於不能放下檯麵牽涉到溫相，才一向暗中敲打。他也是不久前才得知，在他號稱臥病休朝的這段時候裡，部下人還是在按打算行事罷了。

話不投機，謝綾沉默著不睬會他。

現在看來，倒是很有這個跡象。

走到絕頂，便是一片田壟，因無人耕耘而長了荒草，滿目蕭然。

有本領你不、要、走、啊！秦驍對著她的背影伸脫手，想要攔又勉強忍住，在內心嘶吼了無數遍，終究隻能捏著拳頭作罷――陛下他，究竟是為甚麼不懲辦這個逆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