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除夕禦宴[第1頁/共2頁]

朝堂中的風雲暗湧暫未涉及到平凡人家，就連前兩日還爭鋒相對的朝臣也不得不為這一年一度的節日假裝出子虛的戰役。

即便已經落座，容久臉上的麵具仍未摘下，就彷彿他並不是來插手宴會，而是和常日一樣，隻為了完成一件不得不做的任務。

此次沈鶯歌並未如之前一樣隨容久坐進馬車，倒也讓她鬆了口氣。

濃厚的違和感讓沈鶯歌不由得皺起了眉，若不是幾近要將皮膚凍裂的寒氣時候提示著她，她必然覺得這是個夢。

火線傳來一聲無可何如的感喟，容久冇有轉頭，略顯沉悶的聲音從麵具後傳來。

她遊移了下，很快跟上。

世人皆朝他遙遙叩拜，容久漫不經心腸抬了抬手算是免禮。

清楚是去赴宴，可沈鶯歌卻莫名從他身上咂摸出一絲蓄勢待發的凜然。

一陣踏踏的腳步聲從門內傳來，兩人當即回神，垂首噤聲退到一邊。

或明或暗的紛雜視野從四周八方投來，織成一張龐大的蛛網，而引發這統統的容久對此視而不見。

還不等沈鶯歌從中抓住些甚麼，這類感受就已像一陣疾風般穿過指縫，然後敏捷消逝。

容久在世人擁簇下走出，明麗陽光從屋簷邊傾瀉而下洋洋灑灑落在衣袍一角，而他如一柄沁透霜雪的鋼刀，冰冷鋒利。

沈鶯歌深吸口氣，將胸口悶著的收縮感連同霧白吐息一同丟棄在冷峭寒冬中。

馬蹄踢踏聲稠濁著世人的腳步聲落在空中，彷彿應和著她越來越鼓譟的心跳。

原顏朱折起手中新換的羽扇，施施然一拱手：“過年好，趕得及的話記得早晨返來吃團聚飯。”

幸虧顛末這一茬，她終究從嚴峻的表情中擺脫出來。

原顏朱給的動靜不會出錯，可誰能想到，這些前兩日還在早朝上恨不得將容久吮血噬骨的官員們，竟另有這一麵。

這一次的場麵較棠梨園時更甚。

之前那不過是冰山一角，現在才暴露了埋冇在安靜冰麵下的龐大山體。

其他人於禦駕之下襬列兩側，擺佈各擺兩列，左邊坐百官，右邊坐皇子國親，女眷們則被安排在了偏殿。

視野被範圍於頭頂的四方天空，讓人不知不覺間便會丟失在這座巍峨的黃金樊籠中。

紅色燈籠和年紅如同生生不息的火苗，撲滅了家家戶戶的門扉，饒是再寬裕的人家也早已備好了這一天的夜飯。

“本來生過年好！”沈鶯歌毫不鄙吝地朝來人呲出一口白牙。

跟著逐暖一聲令下，一世人馬解纜浩浩大蕩地朝皇宮而去。

歲暮天寒，除夕已至。

隻是這感受來得快，去得也快。

但獨一不異的是，他們都在看到容久一行人後紛繁不約而同地向兩邊避退。

“九千歲到——”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能屈能伸”嗎，沈鶯歌不由在心中嗤笑一聲。

他目不斜視地踏著腳下長毯走過，行動沉穩，連呼吸都未亂一分。

文武百官，皇親國戚，寺人宮女……形形色色的人穿越在宴席間，描畫出大雍最繁華鼎盛的氣象。

她一向都想說，此人是不是長了後眼，如何連背後的視野都能感受獲得。

禦宴於宣和殿接待群臣及其親眷，硃紅地毯鋪階而上，龍椅居中，鳳座居右，另一側便是容久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