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雨後初霽[第1頁/共2頁]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她順著通今後院的長廊走了一段，看到了正與李檔頭說著些甚麼的容久。

頓了頓，陳青有些感慨地望向遠處，看著早已陌生的街巷。

沈鶯歌脫口而出：“實在你不消……”

陳青搖了點頭，笑意豁然：“該頹廢的時候早就頹廢過了，人不成能一輩子永久待在一個處所不轉動，誰說做批示使就是高人一等，莫非去校場練習那些愣頭青就不算向前走了嗎？”

即使罪犯伏法，但留給他們的爛攤子另有得清算。

是以錦衣衛這邊，本著蚊子腿也是肉的原則，她叮嚀孔川幾人，帶人去跑一趟府衙庫房，看還能擠出多少。

見是她，他的眉梢悄悄一挑，眸光頓時如東風化雪，融成兩汪清透溫潤的湖泊。

出於私心，她感覺陳青於公於私都做得很好，冇有比他更合適坐這個位置的人。

直到厥後換了人才垂垂好些。

朝廷撥來的第二批賑災糧款已經在路上了，另有些光陰才氣到，在這之前，他們還要想體例處理霽城表裡數萬人的口糧。

之前祁掌櫃從瀘州調來的那批糧食和藥材已經籌辦安妥，周邊幾個城鎮的也會在這兩日連續達到，沈鶯歌讓他們還像之前一樣，以商戶的名義捐出去。

她幾次張口想要說些甚麼，卻始終都顯得慘白有力。

這邊忙完剛一轉頭，沈鶯歌就看到陳青走了過來。

就著這一話頭聊了幾句，陳青俄然道：“我去看過廖同知了。”

麵對沈鶯歌不解的眼神，他怔了下，很快反應過來：“對了，你大抵不曉得，我原是霽城人氏，隻是早些年家裡已經冇人了，厥後纔去了雍景城。”

本日沈鶯歌已經從分歧的人嘴裡聽到過這句話，但從他口中說出來，意義又截然分歧。

錢氏商號名下倒是有很多藥材糧食，等請來的那十幾個賬房先生盤點清楚後，便能派上用處。

他走到沈鶯歌麵前：“應千戶，辛苦了。”

陽光為他披上一層輕浮甲冑，即使重傷未愈，背脊仍然矗立，腳步仍舊安閒。

剛曉得對方叛變時，他不是冇有恨過，但這些日子他躺在床上轉動不得，腦筋裡便反幾次複回想這些年經曆的事。

陳青的臉上冇有痛恨，唯有眼中透出幾分苦楚愴然。

此次沈鶯歌說不出話了。

但她也曉得，向來是一朝新人換舊人，對天子來講，一個冇法闡揚全數力量的批示使即便留著，也隻是個空架子。

之前也有錦衣衛批示使的性子與廖同知有些像，經常拿著雞毛適時箭，出門恨不得橫著走，做起事來更是不擇手腕，殘暴至極，一度讓人聞風喪膽。

不過人丁太多，以醉西樓一己之力還是難覺得繼。

他還吊著一隻胳膊，氣色大不如前。

可畢竟抵不過光陰流逝，民氣易變。

這倒是從未傳聞，沈鶯歌不由麵露驚奇。

——

終究，她也隻能沉默不語。

他眼角挑出幾條笑紋，直言道：“你們做的事我都傳聞了，我該替霽城的百姓對你們說聲謝纔是。”

陳青跟她打了聲號召，回絕了讓人送他歸去的發起，本身慢悠悠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