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狼子[第1頁/共4頁]

“如此未免煩勞九王了。”顧老爺似有不安，沈澈則淺笑，方纔逼人之勢蕩然無存，隻覺清華無雙，出塵至極：“此次因墮馬之事傷了小婿的大舅子與嶽母，小婿也一定肯放過幕後主使之人，豈有煩勞之說？”他說著，向顧老爺一揖，後者不便再說甚麼，隻點頭稱是。

但現在，顧柔嘉安然說出對鄭軼的思疑，讓顧老爺心中多了幾分辯不出的感受，或是悲憫，或是焦灼。

顧老爺沉吟半晌，尚未說甚麼，就聽人說沈澈與顧柔嘉過來了，忙以臣禮迎了兩人，被顧柔嘉攔住後，還是一派恭敬模樣：“日頭大，殿下與王妃親身過來，不知所為何事？”

她笑道：“你還要如何庇護我，沈澈，昔日我曾但願你能將顧家護在翅子底下，可我現在卻不想你將我全然庇護起來，我不肯你替我扛了統統事。再有甚麼事，你我伉儷共同麵對。”

“太子？”顧老爺蹙眉，他在朝為官多年，心知天子父子本性，但沈奕在朝中名聲很好，武功武功也屬上乘，怎會對女子脫手？顧柔嘉咬牙道：“爹爹可曉得沈奕如天子一丘之貉，都是視色如命的人，我那日裡聽紅鸞姐姐說，說沈奕垂涎姐姐――”

“好，我不擔憂。”饒是心中殺意狂暴澎湃，但沈澈笑得風輕雲淡，精密的吻落在她額頭，“是我不好，冇能庇護好你。”

本不知她為何俄然惶急的要尋顧老爺，沈澈雖擔憂她的傷，但也陪她過來，聽她說出鄭軼二字，頓時蹙起了眉。

顧柔嘉“嗯”了一聲，沈澈笑著咬了一口她的小鼻子，這纔回身要去。臨到出門時，顧柔嘉方問道：“你讓去查鄭軼的底，可查出端倪了？”

“並不是摔傷。”沈澈冷僻如雪的嗓音透著絕對的安閒，烏泱泱的眸子望著顧老爺，他那樣清臒，卻如神仙一樣出塵高華，卻讓人不敢逼視，“是小婿親身脫手，將他打成重傷，倘若彼時不是嘉嘉在場，小婿定要彆性命。”

現在恰是三伏天, 氣候正熱，院子裡蟬鳴陣陣，雖有下人來粘蟬，但到底聒噪。沈澈方纔的話帶著非常的寒意，加上他現下渾身滿盈著不豫和威壓, 連旺兒也感覺膽怯非常, 大氣也不敢出，隻得稱是, 忙不迭下去了。

顧柔嘉頓時大喜，父親一向對鄭軼照拂頗多，她還擔憂父親不能接管，現在來看，倒是她杞人憂天。沈澈淡淡說：“如果嶽父大人信得太小婿，大可將此事交與小婿。”

顧柔嘉頓時語塞，實在不敢說出宿世鄭軼背信棄義，更對顧家落井下石的事。兩相沉默了好久，沈澈道：“嶽父大人可知，鄭軼為何會受傷麼？”

顧老爺沉默著，跟著年事漸長，他感覺他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女兒了。昔日顧柔嘉多麼看重鄭軼，若非女兒喜好，他也不會動了要女兒嫁給鄭軼的心機。厥後女兒卻垂垂不與鄭軼親厚，他雖奇特，但也隻想著怕是女兒碰到了心上人，也並未幾問。

顧柔嘉抿著嘴兒，無缺的小手緊緊捏著鐵片，指尖都泛出了青灰之色：“是鄭軼。”

她行動並不大，隻是沈澈夙來淺眠，一下就醒來，低頭對上顧柔嘉清澈如水的眸子，他彎出一個笑容來，柔聲道：“如何不再睡上一會子？是不是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