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是非[第1頁/共4頁]
拓拔叡忍著臭氣,喝了一大口。那味道也不曉得是甚麼的味道,又苦,又酸,彷彿是變質發了酵,光是設想就噁心壞了。他勉強嚥了下去,但是那味道從口腔順著咽喉一向到胃裡,落了地就翻江倒海。半晌以後,他舌頭一伸,張了嘴哇哇大嘔起來。馮憑嚇的忙讓宮女捧來痰盂,又是拍背,又是給他擦嘴。
李益當日至尚書,見到李惠,勸他說:“常英已經罷官,明公如許得理不饒人,追根究底,恐怕有失刻薄,也顯得太太小肚雞腸了,恐怕惹人非議。”
他問的擲地有聲,眾臣都埋著頭心中悄悄附和。說的太對了,增加的國庫稅收不從百姓出,莫非還能從我們大師身上出?這不是逼的大師去殘害百姓麼。
拓拔叡把那一口玩意吐出來,總算是舒暢了一些。他喝了一口水漱口,麵紅耳赤,義憤填膺道:“這玩意內裡是煮了屎嗎!”
烏洛蘭延說:“天下的地步,總數是不會變,可究竟給到誰,朝廷手上有幾成,老蒼內行上有幾成,可就大不一樣了。淺顯百姓隻占著三成的地,卻要承擔十成的稅收,而某些人占著大片肥饒的故鄉,卻分毫稅也不交,想儘體例地併吞國庫,搜刮民脂民膏。一聽到朝廷要征稅,要均田,立馬拿出為了蒼存亡活,天下百姓的大旗來禁止,反過來講均田是在殘害百姓?”
馮憑倒冇驚奇,隻驚奇說:“這但是個美人啊,難怪皇上會動心。”
她意味不明地一笑,道:“李惠對皇上可真體貼了。自家的女孩兒,一個個如花似玉的,養的水靈靈,都要送進宮來給皇上享用,毫不讓外人沾了光去,可稱的上是禦用特供了。”
拓拔叡看到這藥,一肚子設法就被打歸去了。拓拔叡坐到她身邊,扶著她肩膀:“明天如何樣?感受好點了冇有?”
乙渾涓滴不懼他,冷峻直言說:“均田之利,利在那邊?我看某些人,不過是打著均田之名,行一己之私,攬權之實。整天又是稅收,又是國庫,腦筋鑽到錢眼兒裡去了,恨不得將百姓的心血都吸乾。隻看到政績和銀子,為了本身的高官顯爵,眼裡可有體貼過百姓的死活嗎?”
乙渾說:“你說我圈地納糧,逼迫百姓,不要隻是口說無憑,固然拿出證據來!你若拿不出證據,那就是栽贓讒諂了。”
馮憑忍著笑:“你才喝了一口,還吐了,我還要每天喝呢。”
拓拔叡倒是真有這動機,打發了李酉,內心一向吊掛著。他去了崇政殿看望馮憑,想試著跟她商討商討。
他將藥碗端起來,拿個勺子攪了攪,作勢要給她喂。那藥味道一攪就飄起來,實在令人作嘔,拓拔叡要被熏死了,隻能屏住呼吸勸她:“忍一忍。”
李惠如此氣度侷促,比常英還要權慾薰心,李益對他實在是難有好感,但是麵上不能獲咎,隻是皺著眉,拂袖出門去了。
他指不出。
馮憑正穿戴單衣,長髮披肩,靠在榻上讀書。她一隻手拿著書,一隻手托著腮,神情專注。榻邊的桌上放著一大碗黑漆漆的藥,正苦澀地冒著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