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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兒都去？”

“獅王哥哥。”

獅王撇過甚，在她被北風吹冷了的臉上印了一個暖和的吻。

“娘……”

丫環顧不上喘氣，端起一片惡臭的盆子，飛似的跑了出去。

“快，把門拉開些。”

深冬的這日淩晨寅時初，酷寒的冬夜頭上另有著幾顆星光閃爍，北風吹得樹梢沙沙作響，東門的城門邊逐步傳來細不成聞的馬蹄聲。

有奴婢過於鎮靜，一個踉蹌跌在了地上，不等管事的叱罵，他緩慢地爬了起來，抓住了地上剛纔飄下來的落葉，一溜煙地又跑回了府中，拍著胸口大力呼吸著，安撫要從胸口跳出來的心。

孔氏展開了眼，看到了女後代婿，朝他們笑了笑。

“老奴帶世子郡主去睡。”長殳朝獅霸道。

“我在，獅王哥哥……”

“是的呢。”

她眉眼之間，另有著少女時的天真嬌俏，但，也僅是有著，她的笑容再敞亮，也還是染了風霜。

“我去看看我娘。”獅王妃這時牽了獅王的手。

“您好好歇息。”臨走時，獅王朝嶽母說了一句。

兩伉儷去看已經安設在南閣的孔氏。

孔氏見狀，長歎了口氣，倒在了枕頭上，雙眼有力地合上。

她得歸去。

“你說的對，我們都返來了。”這個吻後，獅王在她嘴間淡笑著道。

那握著長矛駐守城門的官兵腰桿挺得直了些。

不能留在女兒的家中給她招費事。

這時，獅王佳耦已經進了房間。

“曉得了，多謝張侍衛。”內裡王妃的貼身大丫環也低低應了一聲。

獅王先伸出了手，摸上了她的臉。

“貞吉兒。”

獅王回過甚，揹著她上了城牆，遙遙看著那遠處的紫禁城……

獅王妃搖了點頭。

獅王妃下了地，披上了丫環搭到肩上的狐披，往前走去。

天氣已經魚肚白，長殳的聲音還是很輕，怕驚著了還閉著眼睛的小郡主。

“到了？”

內裡的人輕應了一聲，不一會，一雙玄色的長靴踏出了馬車的門，當朝回京不久的獅王從獅王府的馬車裡走了出來，銀色的發冠，在插在城牆上的火光中收回了閃動的光芒，引得看過來的官兵們低下了頭，不敢多看。

“我去哪，你就跟著我去哪，是嗎？”

“老夫人，冇事的……”老婆子擦了擦頭上大夏季冒出來的汗，拔了拔中間的薰爐，讓香料燃得更快了些，用以遣散房間裡的臭味。

“嗯。”

那廂，馬蹄聲漸近，清楚可聞。

小世子靈巧地伸出小手，牽著他。

獅王背起了她，直起腰，往城門走去……

“王妃。”

“王爺，王妃。”老總管伸手，從王爺的手裡抱過了小郡主。

獅王的指腹在她臉上磨娑了幾下，就背過了身，彎下了腰。

一向走到了城門。

卯時初開的城門，已然提早一個時候大翻開來。

“冷？”

獅王踏出了城門，一出城門他朝後揮了下長袖，他身後跟著的人止於城門前，看著獅王垂垂遠去。

馬蹄聲漸漸近了。

卞京身為大周王朝的皇都，有東西南北四城城門，城門卯時初開，戌時末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