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非常[第1頁/共4頁]

孫傳庭霍然站起，瞪視著李恭，喝道：“好大膽量，這是甚麼樣的昏話……來人，來人！”

來人公然是穿的六品武官的補服，烏紗帽也在頭上，撣的乾清乾淨，繫帶勒在脖子下頭，腰間懸刀，腳穿皮靴，是標準的京營武官的打扮。

誠懇說，朱慈烺找到他，交給這麼一個冒死的任務，他也是頗費考慮。五天以內，必須趕到關中，還要潛越黃河，直抵渭南……這個路程是朱慈烺預先就說好了的，算算時候，他到關中時，李自成必定已經破了潼關，而孫傳庭公然也如朱慈烺所說，帶領殘部預備在渭南死守……李恭剛纔進城之時，已經極其感慨：不曉得小爺是如何料出來的，真真是神仙普通的手腕！

這一下，手劄仆人的身份，便是不問可知了。

一展開信，孫傳庭便是一皺眉。本來這信上頭一行字，便是書寄孫伯雅足下均鑒……的字樣，這在當時，是上與下的一種手劄形式，隻要長輩給部下或是長輩時，才用書寄，書答字樣，並且，也冇有效他的號，以字相稱，非常的不規矩。以他的資格，便是內閣的幾個大學士也不能以如此口氣相待！

他微咳一聲，又道：“朝中大臣，十之八九是屍位素餐，另有一些聰明的過了頭，早早的心胸異誌……京中實在是難，吾也是實在想不出，殿下該如何脫身！”

對方不是凡品，孫傳庭無形當中也就客氣了很多。

“標下五虎帳下城守營把總李恭，叩見督師大人。”

“起來吧。”

“標下是殿下遴選武官教習並內操軍兵時，幸運當選。”

不愧是國朝第一重臣，崇禎年間碩果僅存的短長人物，幾句話就把北京的情勢說的差不離。到這會兒，李恭纔是明白，為甚麼太子殿下叫他乾這一趟玩兒命的差事。

“這……能夠。”孫傳庭隻是略一表示，房中侍立的人就全數退了下去。他治家如治軍，身邊擺佈的親兵小廝都以軍法部勒，以是底子無人敢抵擋他的意義。

他看著孫傳庭，沉聲道：“大人，標下臨行之際，殿下再三交代，國朝並未到氣數滅亡之時，今以天下觀之，實與唐之黃巢類似，賊與黃巢普通不異，隻知活動，不知設官守土理民，規複活產，而更不知與士大夫交代……以是，看似擴地甚廣，乃至將來京師也是守不住，但一旦有異軍崛起，恐怕賊將一潰千裡！”

“哼，真是狂生口氣……”

等人站起來，藉著房中燈光，更是看出來人的不凡來。個子不高，神采精乾，猿臂蜂腰，是標準的武人身形，雙手天然下垂，虎口處是很深厚的繭子，雙手的拇指和食指也是，看到這裡，孫傳庭倒是吃了一驚，麵前此人不但在刀槍上很下過苦功，並且，還較著練過擺佈手的開弓，如許的武官，在秦軍中也不是冇有……不過也並未幾。

待他一向笑畢，李恭方道：“既然大人明白，那麼標下就從速告彆，回京覆命。”

“本來是太子殿下……”孫傳庭呐呐自語，又自失一笑，揮手將應召來的親兵又趕了出去，隻看著李恭，笑道：“你說的倒是冇錯，公然是天下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