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胡虜[第1頁/共3頁]
君嘉樹嚇得魂飛魄散,不住顫抖。他幸而同何晏之被綁在同一匹頓時,何晏之用上臂擁緊了他,咬著牙跟著馬跑,還不至於顛仆,手腕上卻仍被磨出了一道道勒痕,鮮血淋漓,落空小指的殘樁不住地抽痛著。何晏之得空顧及本身,隻是小聲安撫著君嘉樹:“莫要驚駭,抓緊了我。”
何晏之道:“朝廷也不管嗎?任由渤海人奴役邊地的百姓?”
君嘉樹那裡認得下邊村中的耕戶,隻是含著淚點了點頭。那村民又道:“他們之前隻是殺殺老百姓,擄掠一些財帛和家畜,現在連富戶也開端打劫了嗎?”
如此被折磨到傍晚,世人被帶到了雁蒙山北麓的一處地宮,一整天水米未進,多數已經□□,走起路來都跌跌撞撞。這處地宮應當暮年便修建好了,近期又方纔重修過,石壁上還留有新鑿的陳跡。一個軍官模樣的渤海人過來盤點了一下人數,將兩個傷重的俘虜拖了出來。又上來兩個兵士,舉著刀斧,一刀一個,砍死以後便扔在了地宮一側的深溝當中。君嘉樹朝那邊望了一眼,隻見那溝壑稀有丈之深,乃是一處天然的斷崖,望去便可見零零散星的森然白骨,不由叫人毛骨悚然。
身邊又有一個黑臉的男人冷哼了一聲:“錦州那群貪恐怕死的狗賊,那裡會管我們的死活!隻要渤海人不大肆入侵,他們便持續尋歡作樂,死幾個百姓又何妨?如果……”他咬著牙低語,聲音當中倒是無窮的悲慘,“如果當年歐陽將軍還活著,那裡會讓這些胡虜如此猖獗!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何晏之倉猝抬起衣袖擦了擦君嘉樹的眼淚,低聲道:“彆哭了,性命要緊,謹慎肇事上身。”
身邊有一個被俘的村民道:“你但是君家的小少爺?”他麵露駭怪之色,“連君家都遭了殃麼?”
從錦州翻過雁蒙山就是平地,平地再往北,便是渤海舊部的聚居之地。渤海人素以放馬牧羊為生,族中男人個個彪悍好勇,純熟弓箭,騎射猶精,是中原人不能及也。
但是,物壯則老。所謂師之所處,波折生焉,渤海郡國以赫赫武功建國,終究也是敗於烽火硝煙當中。百裡追雲窮兵黷武,到了她曾孫赫連勃勃手裡,渤海郡國已經外強中乾,比年的烽火使國力日漸虧空,但赫連勃勃卻仍然厲兵秣馬,意欲南下搏鬥,稱霸中原,以酬祖宗弘願。可惜此時的大清已經不複建國初期的民生凋敝,幾代的療攝生息使大清的兵力今非昔比,而歐陽長雄更是大清百年風雲當中,能與建國名將素王公孫敬、武侯劉向天、神威大將軍葉櫛風之輩齊名的天縱之才,其功勞足以銘記在淩雲閣上,受先人膜拜。在他與渤海人交兵的幾十場大小戰役中,敗者幾近寥寥,歐陽長雄所帶領的軍隊一點一點崩潰著渤海人的戍守,將大清曾今落空的地盤一寸一寸篡奪返來,終究,終究將渤海諸部趕出了白山之陰,渤海郡國隨之土崩崩潰。
幾個渤海人嘰裡呱啦地說著話,何晏之小聲問著君嘉樹:“你可聽得懂田蒙在說些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