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決斷[第1頁/共4頁]

西穀連駢道：“田家世襲懷遠侯，在西北關塞運營數十載，權勢不容小覷。田蒙若歸於大院君麾下，對殿下則大大倒黴。現在捐軀一個何晏之，先平了田蒙的喪子之怒，也能給殿下爭奪一絲喘氣的機會，以圖後事。”

西穀連駢跪在地上望著他，眼中明滅著陰暗的光：“殿下，眼下唯有兩條路可走。其一，便是臣方纔所言，捐軀何晏之，臣再遵循原定的打算護送殿下從益州穿過河西長廊，自渤海舊界入關東。”他頓了頓，目不稍瞬地看著楊瓊，“其二，便是破釜沉舟，讓田蒙永無機遇將卷宗上交刑部。”

西穀連駢道：“殿下若執意要保住何晏之，現在之計，唯有反客為主，先動手為強，殺了田蒙。”

楊瓊沉吟道：“正如你方纔所言道，田家承昔日察合台舊部，累世為陳州刺史，襲懷遠侯爵位。想我父親當年組建西北軍，奪回燕雲十六州，曾將田家在河西長廊的兵力連根拔起，可惜他英年早逝，未能斬草除根，使得田蒙捲土重來，二十餘年已成大氣候。”他雙眉微蹙，“要除田蒙，要智取，不成強攻。不然，一旦與之對峙不下，我們反受其累，若又有劉南圖腹背夾攻，便隻要死路一條。”

西穀連駢麵沉似水地下了馬，府中的仆人迎了出來，他將馬鞭遞給小廝，便徑直走了府門。諸人見通判大人本日麵色陰霾，無不噤聲，謹慎翼翼地跟在身後，近身的侍從上走前來，躬身稟告：“大人，曹參將和孟副官正在議事廳等待。”西穀連駢點了點頭：“我換衣後即來。”他倉促走到穿廊邊，正要拐去偏院，卻愣住了腳步，踟躇了半晌，回身屏退了世人，單獨進了東跨院，往天井深處走去。

楊瓊隻是閒坐著，很久，冷靜地揮了揮手。西穀連駢躬身而退，待走到門口，卻聞聲身後傳來幾聲鏗鏘而晦澀的琴聲，曲調混亂，不忍悴聞。他轉過身，隻聞聲楊瓊淡淡說道：“其中盤曲，不敷為何晏之所道。”

楊瓊淡淡道：“不必了。”他苗條的手指悄悄拂過琴身，“雖是平常之物，但貴在情真。”他沉吟道，“這把琴，我很喜好。”他的唇邊出現含笑，“常言道，令媛難買心頭好。”

楊瓊一笑：“金針聖手江有情，天然是名不虛傳。”

西穀連駢垂眸道：“恰是。”

西穀連駢點頭稱是，楊瓊抬開端來，表示他坐在本身的劈麵，開門見山問道：“田蒙這兩日有何異動？”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但是有些不好對於？”

楊瓊負手走到窗前，用手指輕叩著窗欞，喃喃道：“那麼，可有體例將他安然送出陳州？”

西穀連駢道：“臣本想找一個身形邊幅肖似何晏之的人冒名頂替。隻是，田府高低見過他的人太多，而田蒙又老奸大奸，隻怕瞞天過海不成，反而會弄巧成拙。”

西穀連駢眸光一動，低聲道：“能聽到殿下的這句話，臣死而無憾。”

西穀連駢再拜道：“臣不敢。”他抬開端，看著楊瓊，“殿下當年將我攆來這西北邊塞，莫非就冇有存著一點私心？西北的疆場，本是殿下的父親功成名就之地，歐陽長雄的威名在此，二十多年，餘威尚存。我得承歐陽將軍的舊部，莫非不是殿下當年的授意？”他目光炯然，“我明白殿下的情意，便是要我潛龍在淵，積儲力量，以圖後效。是故這七年來，我涓滴不敢懶惰，隻想有朝一日能集結燕雲十六州的虎狼之師，為殿下效犬馬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