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捨身[第1頁/共4頁]

耳畔模糊響起廝殺之聲，麵前的幻影刹時碎成點點亮光，她發足向前奔去，卻如何也抓不住那道身影。茫然間，她看到一對男女站在城樓之上相依相偎，女子盛裝而立，美豔非常，眼角眉梢俱是柔情密意。

何晏之攥緊雙拳，隻感覺心血如沸。他並非冇有經曆過生離死彆，但是如此慘烈的死彆卻實在叫人肝腸寸斷。蕭北遊緩緩今後退了半步，然後一把箍住何晏之的手臂，向後狠狠一拽，咬牙說道：“莫要……孤負了大人之意……”

謝婉芝極其勉強地暴露一個笑容，她張了張口，彷彿想說甚麼，卻已經難以發作聲音。她又喘氣了半晌，終究吐出幾個字來：“……殿……下……莫要……妄自……陋劣……老臣……平生……蒙……將軍……大恩……為……殿下……而死……亦……死得……其所……”

何晏之聽不明白：“甚麼是血河圖？”

何晏之心中一動，欲待說些甚麼，畢竟隻是輕聲問了一句：“宮主，你可還好麼？”

謝婉芝不答，隻是昂首看了看上方的巨石，咬了咬牙，決然走到方纔所站之處，伸手合住那硃砂印。公然，石壁的裂縫再度呈現，隆隆開啟，而她頭頂的巨石也隨之再次緩緩降落。

謝婉芝涓滴不放手，緊緊盯著蕭北遊的眼睛：“眼下除了我，你們底子冇法解開河圖。蕭護法，你莫非想讓皇宗子困死於這暗無天日的石壁當中嗎！！”

越往前走，隧道變得越來越寬廣，也垂垂敞亮起來，那昏黃的亮光彷彿是來自岩壁以內。謝婉芝很有些訝然，道：“想不到沈碧秋竟捨得用東海的釉玉為飾，使隧道以內天然發亮。這釉玉價比黃金，說是金屋，也不為過了。”

謝婉芝道了一聲“諾”，雙膝跪地，叩首道：“老臣即便粉身碎骨，也要讓殿下安然無恙。”她又慎重拜了兩拜，才緩緩站起家，目光在石壁上不住逡巡，隨後，伸出右手，循著八卦的方位細細摸索。垂垂地，石壁之上模糊閃現出一幅古怪的圖案，斑班駁駁，彷彿一隻龍龜。

蕭北遊垂下頭：“阿北知罪。”

但是，她已冇法開口，她的呼吸聲越來越含糊，終究，她的手漸漸滑落，頭顱亦緩緩垂下，一動也不再動。楊瓊怔怔地蹲在地上，淚水混著謝婉芝的血，緩緩滴下，如同血淚普通，看著分外埠可怖。

謝婉芝如有所悟：“竟然是血河圖……”

楊瓊搖了點頭：“不，錯不在你。”他仰天長嘯一聲，聲嘶力竭，彷彿要將胸中盤亙的憤激和鬱結全數摧毀，“為甚麼？為甚麼！！”

楊瓊啞聲道：“天下偌大，至心待我者又有何人？恨我者無不磨牙吮血，親我者無不命喪鬼域！莫非這就是天意？”

謝婉芝艱钜地說道：“殿下……千萬……謹慎……千萬……遠……離……燕京……燕都城……千萬……不要……輕信……皇上……千萬……”她極其吃力地抬起露在內裡的手，彷彿用儘了統統的力量，顫抖著去撫摩楊瓊的眉眼，鮮血沾在了楊瓊的臉上，順著他的臉龐緩緩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