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鎮三欄[第2頁/共3頁]

昔日之時每逢一到暴雨滂湃，西關一帶的住民可就是苦不堪言，泮塘陣勢本就是低窪水塘，珠江的水麵漲水之時常常比泮塘、荔灣一帶的陣勢高出很多。當年荔灣一帶河湧縱橫、蛛網相聯，一旦暴雨成災江水就會沿著河湧倒灌，水彙乘勢。恰好過了龍津路以東的地形又變得偏高，再加上之前的陳腐街道地下排水體係不力，是以倒灌的江水不能漫太高處，就會將下西關地帶變成澤國，包含泮塘、荔灣、黃沙一大處的街道就會“水淹七軍”。也是以西關的陳腐兒歌內裡就有了“落大雨、水浸街”這首膾灸人丁的歌謠，當年的兒童幾近大家會唱，也是實在反應下西關一帶的陣勢。

今晚這場百年罕見的暴雨更使西麵和南麵的珠江水澎湃如潮地倒灌入荔灣的浩繁河湧當中，“打仔洪”和“鬼仔譚”窮追之下不自發地發明兩人已經是墮入了汪洋當中，不要說去救龔千擔了，能不能自保都成了個題目。

麵前這龍舟實在很小，嚴格來講不算是標準的龍舟，約莫隻要五六米的長度，通體烏黑，也不知是甚麼木料所製，最奇特的是凡是嶺南的龍舟頭都是雕成龍頭形狀，煞是威風，但是這條龍舟的“龍頭”竟然是像個蛇頭一樣，非常的醜惡，難怪在黑暗中把“鬼仔譚”嚇個夠嗆。

但是上古的西關湧實在本來另有一條奧妙乾流，中轉到泮塘的深處。當日的泮塘荔枝灣河道交叉、水網麋集，這條乾流在達到大抵明天的西郊泳場處出江，而江的劈麵就是天涯紅樓。昔日的水上疍家船戶常常在這條河道上發賣艇仔粥，成為省會一大名勝，文人騷人流連之處。隻是時勢動亂之下，早已經成為蕭瑟之地。

真是白日不要說人，他話音剛落，就聞聲暴雨中前麵有人的聲音模糊約約傳來道：“打仔洪不要怕，我來救你！”“打仔洪”和“鬼仔譚”在水中向後看去，就瞥見滂湃大雨中一條黑黝黝像蛇一樣的怪物向他們衝來。

“打仔洪”抹乾臉上的水滴，冇好氣隧道：“鎮大人，我看你是特地這個時候才現身的吧？我弄成這個落湯雞也是拜你所賜！”

“鬼仔譚”聽他如許一說也有些明白過來，這條古西關湧的絕頂流段公然是被埋在泮塘的地下，多年來被青磚瓦石封存在地下，上麵一層就是泮塘荔枝灣的泥塘水窪，今晚被這場罕見的暴雨沖刷之下，加上鋪在上麵封存的青磚又被這“水長蟲”突破，內裡的西關湧水倒灌上來成了一片池沼水塘。這個時候水麵上也漂泊起一塊塊長方規整的青磚石塊，一看就是野生特地修砌而成。打仔洪”叫聲不好，道：“古西關湧最後是流出珠江的，當年巨龍舟也是從這裡出江。莫非那‘長蟲’要把千擔仔拖出珠江？”

龍舟之上有兩小我，一個坐在舟尾掌控，一個站在“龍頭”以後，威風凜冽地看著“打仔洪”。那人生得身形結實，非常魁偉，堂堂一表之威，單手就將“打仔洪”和“鬼仔譚”扯了上來，大聲道：“洪執事，如何會弄得如此狼狽？”聽聲音非常豪放，一派綠林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