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錦州燈市[第1頁/共2頁]

偏趕這一夜下起大雪，各色炊火彩燈映著搓綿扯絮般的雪花更加精力。

燈城之以是有此名號，是因為自古以來這裡便以盛產煙花燈燭聞名，每年除夕至上元節，夜夜花火殘暴，聲聞百裡。

孤絕山一貫冷僻，可貴有此熱烈，阿初並奶孃倚窗觀之不敷。我笑著說：“我們乾脆過了上元節再走，看看這塵凡中最熱烈的錦晝燈市也是人生一大樂事。”

我要先體味詳細情勢，再乘機而動。單憑我一己之力，想要滅南增國，不啻癡人說夢。隻要挑起兩國爭端，方可從中有所作為。

熱烈間，忽見街頭西北角有些異動，遊人紛繁遁藏，好似那邊有甚麼東西令人避之唯恐不及。我細心看去，隻見一個身量高大，衣衫陳舊的人站在街角，四周的人一麵遁藏，一麵喃喃罵“倒黴”。

我還是一身男人打扮，烏黑箭袖，雪狐大氅，隻為行路便利。阿初夙來最喜男裝，現在也是一身暗青勁裝，外罩石青貂裘。

地上的仙泉湧、孩兒鬨、多寶塔、琉璃彩蝶、珍珠蜜蜂，天上的登雲梯、流星墜、十二虹、仙女散花、八部天龍，公然是煙花似錦，亮如白天。

脫手的那幾小我也不過隻會些粗淺的拳腳工夫，被我輕描淡寫地擋開，扶了那人起來。我穿戴既華貴，技藝又不凡，那幾個武夫不敢羅唕，紛繁走開。

我攔住她道：“還是我下去吧。”

花了比平時高上五倍的代價才賃下一間上房，晚餐亦是在房中吃了。公然天氣剛暗，四周便燃放起煙花來。

酒樓下的街道上遊人摩肩接踵，不下萬人。

馬車邐迤向東，我們要去的是南增國的邊疆重鎮燁城。

我懶懶一笑：“不聞’他山之石能夠攻玉’乎？去休，去休，且引東江之水滅這赤焰。”

酒過三巡，呂措問我道：“水公子此行意欲何往？”

落座以後，命酒保重整酒菜。那人並無愧怍的色彩，卻也不見高興之情。我滿斟一杯，遞上前勸道：“有緣和兄台瞭解，尚未就教貴姓大名。”

奶孃把梅花香餅放進手爐，蓋好蓋子遞到我手上。暖香溢位，令人昏昏欲睡。“蜜斯，你要奪那火祿及的天下，為何不在他都城大鬨一場？反而要去邊疆爭那邊邊角角？”阿初問我。

我說道：“小可水襲，煙州來的皮貨販子。”我把名字的龍衣分解一個襲字，籌算而後就以水襲之名闖蕩一番。

酒保瞭了一眼，趕緊搖手：“公子爺不要問，那人是燈城第一不利鬼。未生之時便剋死了爹，剛出世又剋死了娘。收養他的人家被一場大火燒個精光，這小子十幾歲就在街上流浪，現在已經二十好幾。凡是靠近他的人冇有不不利的，是以誰見了他都要退避三舍。現在大節之下如何又晃出來嚇人？怕是要捱揍。”

從煙州城分開的這一日，朔風正緊，大雪紛繁。

那人也不再推讓，跟我上了酒樓。

機謀之術，向來謀而後動，但畢竟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再完整的戰略也敵不過一個變字。以是我現在並冇有甚麼成型的打算，說到底不過一句見機行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