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相請[第1頁/共3頁]

“嘉惠十九年，”老太君看著他，唇角又淡淡笑意，“元天師曾對老身言及，說兩大弟子中，大弟子於人道一途極有慧根，摸骨相麵之術已得他八成——”頓住，又笑了笑，“現在十餘年疇昔，乾天師想必更有高深之處，又何需謙辭？”

定定的看了老太君一眼，他起家上前雙手接過，熟諳的超脫筆跡，是四句話，“蒼龍之角，玄武之角，若得金鳳，可得百年。”

“乾天師莫怪，老身當年並未提及府中人事。”耳畔響起了老太君的話，“當年老邁出世，老身也曾請過令師，但適逢令師閉關，而後老三出世，令師親來，批了一個‘解’字，老身也曾先詢，但令師隻道‘自有緣法’便去了。老身想了三十年，卻還是未得其意。十一年前，老身諸多顧慮在身，便遣了親信之人持信物向令師求這一字之解，而後，老身的人就帶回了令師的這四句……”

當年鄭國公夫人送進宮那張字條上的生辰八字清楚是短命之命，而後，他來納蘭府也親身摸骨檢察，也的的確確是早夭之命數。

乾天師點頭落座——身邊案上早已備好的白玉茶盞中，陣陣清茶暗香正從茶蓋邊沿溢位。

閉了閉眼，乾天師漸漸起家，麵向老太君深深一揖，“貧道罪孽了！”

聽著老太君的話意，乾天師隻覺額頭似有汗意，心中頓時龐大難言，卻還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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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更切當的說，從他再度見到十一年前的阿誰嬰孩，阿誰命格清楚早該短命的女嬰活生生站在他麵前，乃至還是在納蘭侯府中——貳心中已然是驚濤駭浪了。

“解”字中，一“角”一“牛”，角宿為東方蒼龍之龍角，牛宿為北方玄武，牛宿六星，形似牛角。

那段因果——老太君隻怕是早已曉得……

老太君長歎一聲，苦笑著搖了搖首，“可惜老身癡頑，至今也未能得其真意。何為蒼龍之角，何為玄武之角——老身不明矣……另有那後兩句，‘若得金鳳’——這‘若得’二字又做何解？老身真真癡頑……”

老太君聞言沉默了半晌，才漸漸開口，“令師當年並未有他言，昔日訂交，令師臨彆之際，曾送老身一諾。”頓了頓，看了乾天師一眼，“十一年前，老身遣身邊親信之人持信物去尋令師，令師送回老身一箋——”

隻當是了了一段昔日恩典，今後再無乾係。

他冇有開口。

乾天師現在卻心潮起伏。

論輩分，老太君的輩分在大京無人能及，論友情，固然他昔日從未與老太君有私交，但老太君同恩師元天師卻曾訂交一二的。

隻見她唇角含著淡淡笑意，雙眼似有渾濁，語氣卻柔緩，“乾天師請入坐。”

他不敢小覷，加上現在心有震驚，怕一開口便會露了陳跡。

恩師是用二十八星宿做解，以恩師的為人，怎會獨獨略去了那“刀”部之解？

乾天師沉吟半晌抬首，“當年，恩師曾為貴府三老爺批字，除了批字，不知恩師當日可有他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