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大計[第1頁/共4頁]
傅德清看慣了傅煜率領帶兵、獨當一麵,可貴見他迷戀小物件,便慷慨相贈,“喜好就拿去。至於魏氏,我瞧她本日神情不焦不躁,被蕭瑟也穩定分寸,想來內心有點數。你不肯碰,擺著無妨。隻是我承諾了魏思道,不能太委曲她。小女人犯錯誤,瞧著也不幸,你拿捏點分寸,彆嚇著她。”
——不像是能等閒嚇著的。
慶華堂外栽了很多鬆柏,夏季裡蒼翠鬱青,點點白雪還冇融儘。
但當時朝廷內虛,想變更各處將領時,已非常吃力。永寧節度使擔當戍守邊疆之重擔,更是舉足輕重,傅家瞅準了機會不肯挪,朝廷也冇體例,隻能任其蟬聯,這一任,便是足足幾十年。
不過看天井甬道旁和樹下草叢富強,明顯平常無人踩踏,亦可見傅煜甚少踏足這裡。
緊隨厥後的,是個六歲的小男童。
當中的老婦人髮髻灰白, 秋香色的錦衣質地寶貴, 手上那枚貓兒眼應是西域來的,非常貴重,隻是身子不大好——夏末的淩晨氣候和暖,她頭上卻圍著暖帽,手裡抱了金絲暖爐,想來是畏冷而至。
十餘年殺伐交戰,早已養成精乾爽快的行事脾氣。傅德清屏退旁人關了門,也不彎繞,直白道:“昨晚撇下魏氏,睡在書房了?”
這般身有殘疾者,本來冇法當官,隻是齊州兵強馬壯,朝廷陵夷之下,已有力節製,事情拖了半年後,便仍由傅德明繼了節度使之位,次子傅德清則為領軍大將。兄弟倆一人主內政,一人主戰事,雖已是盤據的姿勢,卻將轄內各州管理得井井有條,邊疆守得密不通風。
是以本日攸桐來時,堂上隻要傅德清在,而不見婆母。
再往裡, 堂上已坐了幾小我。
壽安堂處在全部傅家的正中間, 傅老將軍未過世時,伉儷倆住在此處,這一帶屋宇修得也格外氣度巍峨。
遠嫁之前,攸桐也大略摸過傅家的底。
……
六年前一場惡戰,傅煜的堂兄和親大哥皆戰死疆場,其母田氏也因喪子後悲傷過分,在病榻纏綿好久,於次年忽然長眠。
不過傅德清既叮囑了,他便應下,“今晚我疇昔一趟。”
那般處變不驚,也不知當初怎就鬨到了為情尋死的境地,真真是——好笑。
攸桐暗自笑了笑,待長輩們閒話罷,便起家奉茶拜見。
攸桐坐了會兒,隻覺傅府家風頗嚴,那對孿生姐弟十三歲的年紀,跟祖母應對之間非常端方,而傅煜父子又是領兵之人,這半天說話都頗嚴厲。直到一盞茶喝完,外頭才傳來模糊笑聲,旋即,老夫人臉上也暴露笑容,“來了。”
“少夫人,姑、姑爺來了。”
仆婦打起簾子,攸桐走進門去,便聞到一股濃厚的檀香味道。
“鬨脾氣呢?”
呦呦是攸桐的奶名,老夫人疇前心疼這準皇家兒媳的孫女,也常如許喚。
即便這婚事頗多貓膩,她畢竟是傅家明媒正娶迎來的少夫人。備好的禮品奉上,對方都接了,也各有東西送她,太夫人和沈氏不冷不熱地喝了茶,因傅家外務是她倆管著,便提點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