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結局（中）[第1頁/共6頁]

初冬的齊州草木漸凋，滿府的老柳銀杏皆剩下枯枝，倒有幾株老槐尚存幾片霜凍後濃綠的葉，小旗號般孤零零飄在風中。繞過盤曲迴廊，穿過一片鳳尾森森的修篁，朱樓臨風而立，描金窗扇，彩畫梁棟，夏季裡明朗敞亮。

說罷，雙手籠在身前，又行了個相敬如賓的禮。

傅昭甚少在府裡瞎逛，本日是幫姐姐在內裡買了幾樣安排物件，親身送到她住處。傅瀾音送他出來，因聞見遠遠飄來的幾縷香氣，猜得來處，隨口讚二嫂廚藝極好，稍露饞相。傅昭因幾位長輩的成見，對攸桐印象平平，聽她滿口誇獎，自是不信，還笑她饞嘴。

傅煜心機微動，收回目光，道：“好。今後我會留意。”

這就算是承諾了。

滿院丫環被她逗笑，周姑依著攸桐的叮嚀，也搛了些給她們嘗。

姐弟倆嚐了，傅瀾音讚歎不斷，“比煮的好吃！比上回的蟹肉圓子還好吃！”

攸桐進府至今，還是頭一返來傅煜的書樓。

傅煜這書房既藏閒書，也是他措置軍務的地點，核心有節度使帳下的親兵扼守，周遭不準閒人等閒踏足，除了隔壁起居的小院留兩位仆婦照顧外，表裡都戍守得非常周到。

且老夫人對攸桐心存成見, 懲辦是看著傅煜的麵子，若嚴懲不貸, 又顯得太看重攸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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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倒在傅煜料想以外，聲音微抬，“為我？”

“……”

仆婦往篦子加上炭，待鍋裡的湯沸騰時，攸桐迫不及待地丟塊肉片出來。

遂拉著傅昭往南樓走，非要他親身嚐嚐。

那香氣飄窗而出，散往各處，冇多久，便引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在內裡，容卑職通稟。”

賣力守在書房門庭外的是位十八歲的小將，名叫杜鶴，是傅煜的牙內親將，隨使府邸表裡，便可幫傅煜操犒軍務、遞送文書卷宗，也能為府中之事通報動靜，行軍在外，還可保護值守，為人機警靈敏，技藝也極了得。

攸桐怕他倆受不住辣，遂調個平淡的，而後號召兩人入坐嚐嚐。

“比我們做的涮肉好吃！”

不過此人長年習武，身板苗條魁偉，不陰沉瞋目標時候，還算儀表峻整，風韻出眾。

她這兒鍋底味美，花腔繁多，再配上蘸料，倘若真開個火鍋店，定能主顧盈門。

“你本日特地過來，就為說這個？”

“本日來滋擾夫君，是有幾句話，說完就走。”

他也是無根流落之人，被傅德清看中培養，因常在府中，對傅家外務非常熟諳。

這話頗帶自嘲，卻無自苦之意。

結婚至今，這還是傅煜頭一回當真地打量她――

暌違已久的甘旨，叫人吃得心花怒放，她大為對勁，又添旁的菜出來。

春草手腳敏捷，轉眼便將幾個料碗清算潔淨，偌大的方桌上，就剩火鍋熱騰騰地煮著，周遭擺了十來個菜盤子――

傅煜就跟耳邊長著眼睛似的，目光遠眺窗外，隨口道：“看夠了？”

千裡遠嫁，她在傅家勢單力孤, 所求的也隻這一方清淨六合罷了。經這番周折，麵前得了清淨, 南樓也臨時冇了烏七八糟的事, 充足她居住。但也算不上高枕無憂――以蘇若蘭的性子, 吃了這頓虧, 一定會善罷甘休, 防不堪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