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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兵不常將、將不常兵,傅家在這位子待幾年,便該按例調往彆處。
從曾祖父到祖父,傅家權益日重,對這一帶的掌控也日趨安穩。
不過傅德清既叮囑了,他便應下,“今晚我疇昔一趟。”
比起旁人的端方舉止,他年紀小,因是六年前留下的遺腹子,又格外得寵嬖,進門後蹬蹬蹬跑過來,直撲到老夫人懷裡撒嬌,“太奶奶!”
壽安堂處在全部傅家的正中間,傅老將軍未過世時,伉儷倆住在此處,這一帶屋宇修得也格外氣度巍峨。
——不像是能等閒嚇著的。
傅煜含混“嗯”了聲, 而後腳步稍緩, 徑直往前走。
遠嫁之前,攸桐也大略摸過傅家的底。
見伉儷倆出去施禮,傅老夫人眉間暴露笑意,指了指底下的空位向傅煜道:“你伯父有點事擔擱,待會就過來,先坐。”而後瞥了攸桐一眼,點了點頭,冇多吭聲,隻回身跟前麵那對龍鳳胎說話。
“少夫人,姑、姑爺來了。”
攸桐暗自笑了笑,待長輩們閒話罷,便起家奉茶拜見。
“上回巡邊,揀的。”傅德清喝了口茶。
南樓裡,攸桐奉茶返來,纔算能漸漸打量這新住處。
“不是。冇需求。”
“說清楚話,彆叫她擔憂,也須擺明端方,彆叫她給府上爭光。”
傅德清的書房在夕陽齋,說是書房,實則帶著兩重小院,非常寬廣。
是以本日攸桐來時,堂上隻要傅德清在,而不見婆母。
攸桐昨晚獨守空房,現在遇見這態度也不奇特,便先坐了,冷靜打量周遭。
話音未落,外頭腳步一陣混亂,傅德明拄拐走出去,中間是雍容端方的夫人沈氏,帶著長房兩位少夫人。
攸桐初來乍到,曉得傅家世人的心結,也冇籌算太招眼,暗自將人認熟,出門便回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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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暢地沐浴到一半,正神遊天外時,卻聽內裡似有人說話,聲音遠遠傳來。
院裡正麵五間大屋矗立, 梁柱用的俱是上等楠木, 夾堂板皆用細光光滑的銀杏木雕成, 或是描金鬆鶴, 或是精密福字, 不染纖塵。進得屋門, 劈麵擺了座孔雀屏風,蚯曲古樹上棲兩隻孔雀,瑰麗堂皇。
攸桐內心有了數,便覺結壯很多,當下命人將先前堆積在配房的行李和嫁奩取出,或是收整後鎖起來,或是擺到住處起居用,繁忙了一整日,竟累出渾身香汗。
傅家世代居於齊州,祖上也出過幾位馳名譽的將領,隻是冇成氣候。真正握住權益,是在傅煜的曾祖父頭上。彼時朝中內鬥,邊疆不穩,比年皆有戰事,傅家男兒勇猛善戰,連番建功後,便領了永寧節度使的位置。
傅德清看慣了傅煜率領帶兵、獨當一麵,可貴見他迷戀小物件,便慷慨相贈,“喜好就拿去。至於魏氏,我瞧她本日神情不焦不躁,被蕭瑟也穩定分寸,想來內心有點數。你不肯碰,擺著無妨。隻是我承諾了魏思道,不能太委曲她。小女人犯錯誤,瞧著也不幸,你拿捏點分寸,彆嚇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