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三章 田忌賽馬[第3頁/共4頁]

隻可惜，十數萬兵將實在過分龐大，全軍在郊野佈陣前行時，橫隊連綿足有二三十裡地。若想接戰前再分派強中弱兵力或是俄然變陣，無異於癡人說夢。

而高緯本就輕浮的帝王之氣亦隻剩個泡影般一戳就破的花架子，反倒是安德王高延宗身上會聚了部分固執氣運，彷彿是高氏龍氣不甘滅亡，病篤反攻的獨一但願地點。

視野極處，玄色的海潮浩浩大蕩地遠去，聲嘶力竭地喊殺亦垂垂變小，乃至遠不成聞。

在這通訊掉隊卻又窺伺先進的期間，似此兩國各出十數萬正規戰兵的大型決鬥，但求以穩為主，全軍佈陣，緩緩推動，底子不要想甚麼出其不料的奇襲招數，不然在批示不便的拖累下，隻會自亂陣腳，予敵可乘之機。

唯有石之軒憑著【鎖魂術】的密切感到，方知宇文邕心頭實在大大鬆了口氣，不由悄悄感慨宇文邕的心術愈發深沉。

聽他侃侃而談，不但宇文邕垂垂變了色彩，其他眾文武更是相顧嘩然，竊保私語——若他所言失實，那他望氣之術奇異如此，難道駭人聽聞？若他純屬故弄玄虛，那他在如此軍**國大事上還敢摻雜這等無端妄言、謬言，難道膽小包天，欺君罔上？

一虎狼之氣居左，橫行霸道，間或雜有一分赤黃之氣。偽齊宗室雖眾，然有此王者氣象者，唯安德王高延宗一人爾……則敵之右翼，必是高延宗所率的虎狼之師；

“看來晉陽城（山西太原）不好打，如果宇文邕麻痹粗心，倒還真能夠在高延宗部下吃個大虧，畢竟高延宗麾下精銳此次全軍而退，無甚喪失……

放眼望去，死屍枕集，零散的無主戰馬盤桓遊弋，在散落各處的兵甲東西間尋覓染血的枯草咀嚼。

宇文邕故作遊移一瞬，才點頭同意，實則就算石之軒不主動請纓，終究他也會如此叮嚀。無他，隻帝王心術爾！

晨光熹微，北風凜冽。自宇文邕一下的諸多北周將帥卻無不心頭熾熱，瞭望著無邊無邊的黑甲大水潮流般漫過平原山野，不約而同地心生感慨。

沉吟當中，宇文邕不經意間瞥見石之軒目視北方，一臉如有所思之色。不由問道：“裴愛卿學究天人，必有以教朕！”

唯有石之軒模糊明悟，這估計又是高緯、馮小憐、穆提婆、高阿那弘等一眾昏君奸臣的絕配搞得幺蛾子。

敵之右翼卻形製渙散，勢氣不振，恰是我軍破敵良機之地點……”

在萬軍簇擁中伴駕北上，石之軒一貫雲淡風輕的眸子垂垂透出等候之色，愈是逼近預定疆場，愈是壓抑不住的興趣盎然。

就像統統靠近滅亡的王朝一樣，各個階層的大小權勢或是轉投勝利者的度量，或是無法滅亡，或是儲存氣力，臨時張望，或是另起爐灶，以圖將來。

眼看雄師即將全數出營，宇文邕遲遲未能定奪計劃，一反其常日裡殺伐果斷的氣勢，眾文武詫異之餘，亦覺瞭解，但卻無人敢在這國運攸關之事上私行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