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舊願[第1頁/共4頁]

誰能想到，站在天都最高處的顧謙，在最該風景無窮的時候，恰好一小我來到了天都最陰暗的地牢。

顧謙被人群圍堵，很有些擺佈難為，在昆海樓前寸步難進。

皇權自上而下的冷視，以及諷刺，在這個男人慘痛的麵相上得以淋漓儘致的表現，公孫越感遭到身子一輕，彷彿被人放了下來，能夠平躺在空中上，四周仍然是一片暗中，但恍忽之間變得更暗了。

張君令掩麵打了個哈欠，很有些睡意，對著樓下人群淡淡開口，“本樓主正睡著呢，書掉了，顧左使啊，費事你幫我撿上來。”

監察司是一團肮臟到不能再肮臟的汙水，在剿除東境以後，拂曉初生的天都便不再需求“監察司”了，活在長夜暗影裡的那些履行者會被殿下轉移到地上。

那張安寧的，衰弱的，苟延殘喘的麵龐，俄然顫了一顫，麵色變得嚴峻起來。

顧謙的身邊兩位死士，抬著一口棺木來到這裡，從內裡取出一具與公孫越一樣襤褸不堪的“屍身”，捆縛在十字鐵架上，那人一樣被剜去了雙眼，施加了一遍刑法，現在完美代替了公孫越的位置。

顧謙揹負雙手，神情龐大。

顧謙怔住了。

“鐺”的一聲。

禍從口出。

他聞到了一縷熟諳的氣味。

“砰”的一聲。

青衣女子笑著望向天都一等一的大紅人。

重新回到空中上，顧謙的神情已經規複了安靜，運送棺木的那兩人是非常忠心的死士，安排的是一條秘道，明日的籠車遊行已經有了替代的人選……真正的公孫已經被安排送往昆海樓的地下密室。

再加上他非常明淨的檔案，暖和待人的品性，天都統統官員都前來交好――

誰也不曉得那一夜產生了甚麼，但日出以後，無數公告貼滿天都大街冷巷，將這位“監察司大司首”的累累罪過儘數揭穿，太子殿下之大怒，前所未有，在壽辰之前，有人猜想殿下會有“大行動”，很多人瞻望是針對北境的“斬首行動”，但徹夜天明，將軍府的鐵騎安然無事，有人瞥見沉淵君昨夜出城，本日安然無事的迴歸……反倒是之前氣勢洶洶的小無量山，個人消逝了，一夜之間，像是熔化的冬雪，從天都皇城內“蒸發”了。

“顧左使――”

賣力糾察這份檀卷的“監察司”藏在地底的最深處，顧謙跟從公孫越，他一向想要追求進入“第四司”的機遇，但始終未能遂願，公孫越早就為本日的身敗名裂做好了籌算……直至現在他才明白，當初舊樓一彆，竟是真的永訣。

“宮中擴建昆海樓的文書……”

“我隻是名義上的昆海樓主罷了。”青衣女子持續翻書，隻不太輕聲叮嚀道：“把這份文書，交給顧謙吧。”

顧謙看著棺木合上，躺在木棺上的男人，流出兩行血淚。

“是啊……五年的舊願啊。”

擠了一堆人，三司六部，各個王府，都遣人來交友這位左使大人，之前昆海樓初立，來的人遠遠不比本日。

“吱――”

沙啞的嘶喊。

長夜拂曉，冬儘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