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局中人[第2頁/共4頁]

陸卷舒內心有點打邊鼓。她和薛邵陽隻是名義上的戀人，並未有過甚麼密切行動。身為一個矜持且潔身自好的紅牌娼妓，她還從未和一個男人貼的這麼近，他的呼吸聲彷彿就在耳邊，溫熱的氣味打在她的髮梢上。這個男人的手很刻薄，也很有力，一隻手摟著她的腰，一隻手按在她的頭頂，像是用心不讓她昂首，不準她瞥見他的麵貌。

“沈大人？”

“沈兄？”裴言卿覷見他神采突然陰沉下來，有些擔憂。

倘若她有個三長兩短，本身也離一塊墓碑不遠了。

一炷香以後，內裡的聲音漸小，風波臨時安定。

陸卷舒，她還在人群中。

嗯，形狀也不錯！

本年的花燈節的確很有看頭，熱熱烈鬨，熙熙攘攘。可紅綃並非他的夫君，即便邀她共賞花燈，也不過是人在心不在，更孤單罷了。

就在她心機千迴百轉之際，彩台上的布幔被人翻開，一個白淨清秀的公子驚奇的看著她，並向她伸脫手來，想扶她起家。“這裡另有人？女人，你有冇有那裡受傷？”

陸卷舒想了一下，臉刹時變通紅，該不會是那甚麼吧。

這彩台上覆蓋著一層淺綠色的油脂，是南邊的一蒔植物和穿山甲的皮異化而成的，有防火的感化。以是這裡，相對安然很多。

本年來賞花燈的人數，足足是往年的兩倍多，本來就是人擠人的黏在一起，俄然出了這檔子變故，統統人都一時慌了神，隻顧著各自逃命，大家都使出吃奶的勁兒，陸卷舒被擠在路當中，就像是汪洋大海中的一葉孤舟，完整冇有抵擋之力。她固然會那麼點工夫，但隻限於輕功和暗器，底子冇有那種傳說中跺一腳就能把周遭百米以內的人震倒在地的神計。

“噓。”那人抬高了聲音，在她耳邊輕聲道。

半個時候之前。

“真奸刁。”陸卷舒慢悠悠的說道。

沈罄聲此生已經經曆過很多傷害，他曾在恩師被錦衣衛押送進京時，孤身尾隨千裡；他曾與殺人不眨眼的水賊爭論；他曾在瓊林宴上抗旨不尊；他曾在姑蘇城經曆了百年一遇的大旱；他曾與邊城的流寇以命相搏……但是卻從未有過如許的心驚肉跳。他瞥見了陸卷舒，被人擠得發冠都散了，完整轉動不得，像是具失了靈魂的木偶，搖搖欲墜。他怕本身晚到一分鐘，阿誰女人就有個甚麼三長兩短。

嗯，公然好硬！

“沈大人，沈大人你去哪兒，傷害啊！”

東風樓二樓的雅間裡，沈罄聲穿戴一襲墨色滾邊的紫雲錦袍，麵上帶著如有似無的笑意，和一桌的人打著太極。這些人都是朝堂上的同僚，有的還是他的同年同親，很有些友情。但本日的酒宴，斷不是話舊那麼簡樸，多數還是衝著吏部大選，來探他的口風的。

也並不像淺顯官宦後輩一樣，視娼妓如玩物。他尊敬紅綃，隻當她是沈罄聲中意的女人。

沈罄聲緊緊抓住窗欞，孔殷的尋覓著陸卷舒的身影，眉頭緊緊的鎖著，眼睛一刻不斷的略過人群中的每一小我，他恨不得現在站在火海人海裡的人是他，起碼不消這般焦心似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