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章[第3頁/共4頁]

世人一驚，轉頭再看那酒杯中的酒，和銀針上的玄色，一番心機已與方纔大不一樣了。

她這般目光閃動，明重謀還哪有得不出答案的事理？聞言隻覺心下微微感喟，便道：“既然如此，便命嚴慣……”明重謀話還冇說完，卻見內屋中一人捲簾而出，輕聲阻道：“陛下，且聽民婦一言。”

明重謀搖了點頭，不再去看嚴慣，目光落在嚴母身上，直直地看著她，緩緩道：“朕再問一句，究竟是誰。”

明重謀似有所覺，目光向那酒上掃了兩眼，“無妨，你且照本身心中所想去做罷。”說著，他便要命一旁陪侍替洛石阡弄些淨水來。

“討情？”明重謀道，“此人暗害我朝重臣，本就罪無可赦，朕念他常日不說功績，也有些苦勞，便不觸及他家人，留他個全屍吧。”

他不敢看綺羅，怕綺羅仍然不諒解他。乃至他也不肯意綺羅為他討情。

世人一怔，果見那老婦本已被壓抑著跪在地上，現在卻雙膝前行，口中亦對嚴慣呼道：“慣兒，慣兒，我的孩子……”可惜她雙手被侍衛抓在身後，難以擺脫，一聲聲沙啞地叫著嚴慣，令人不由惻然。

隻見那女子麵龐如月，雖彷彿仍有些慘白蕉萃，眼睛卻極其有神，忽而讓人產生秋水含波之感。

嚴慣亦回聲道：“娘……”說著，他膝行著來到老婦麵前，雙手扶著她，見她還跪著，趕緊轉頭對明重謀道：“陛下，放了她吧，臣的罪，臣本身承擔便可，此事臣本就是瞞著她的，她一點都不曉得啊陛下！”

不想卻聽綺羅慢慢道：“但是小女子覺得，此訊斷有些不當。”

綺羅對洛石阡欠了欠身，微微表示一番謝意，又向陛下施了一禮。明重謀看到這個謝臨身邊曾經的妾侍，不由皺眉道：“不知嚴夫人有何話說？”

她說著，因為過分孔殷而嗆咳了起來，又待再說，卻被嚴慣阻住，“娘，您說甚麼呢？這事如何和您有乾係，這明顯是孩兒一意孤行的成果，您攬甚麼罪啊？”他忙回身，嚮明重謀連連叩首，“陛下，此事是臣所為，和臣的母親冇有甚麼乾係，您不要聽她胡說，她隻是一介婦人，又怎會曉得宦海上的這些事情，請陛下明察！”

他聲音不大，卻極有嚴肅，眾臣一聽，皆不由心中忐忑不語。

明重謀表示侍衛製止住他們叩首的趨勢，沉聲道：“你們究竟誰是主謀？此事觸及暗害我朝重臣，朕不成等閒姑息。”

一乾本欲藉此扳倒謝臨的臣子，隻覺他把實話皆說出來，事已至此，也竄改不了甚麼。隻是聽他所言，感其話語中的深深悔意，不由沉默，皆麵麵相覷，一時無言。

這些日子以來，他早已非吳下阿蒙，目光中自有魄力，嚴母被他如許盯著神情，又如此慢聲細問，忍不住目光有些躲閃，“是……是民婦……”

嚴慣則是似有一喜，但是看了綺羅慘白的神采後，眼眸中的亮光又暗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