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打芭蕉好個秋[第1頁/共3頁]

可現在，霞光不映，秋雨未收，任它奇峰列舉、怪石嶙峋，枯藤老樹、古界幽深，卻也隻得藏匿在這重重的霧靄當中了。

他抬起這隻鷹爪似到手，抓住鐘繩，悄悄的擺了幾擺。接著就聽一聲聲‘當、當、當’的鐘聲自此處傳開。連續九響，連響三次。這婉轉的鐘聲浪蕩在群山之間，越的顯得清澈、浩大。顫顫悠悠、清脆悠長。

雨！

……

兩兩三三的半大孩子們垂垂從村莊裡的各處趕了過來，堆積在村東頭的小院內。這本來冷僻的院子裡彷彿俄然有了人氣，一群孩子圍坐在榕樹下，嘰嘰喳喳的喧華個不斷。隻是樹下的那道身影卻還是冷僻。一身青色的布衣，頭巾也是青色的。他的年紀本不大，可雙鬢卻已然先斑。獨坐在樹下的石墩上，望著循序而入的孩子們怔怔入迷。

這時，打中間走出來個男孩，莫約十一二歲的模樣。手裡端著一個鳥窩，不耐煩的問道：“夫子！乾嗎每次都要等阿誰傻子，他就算來了，能聽得懂嗎？”

這山倒是好山、

“夫子好！明天還要教新字嗎？昨日那幾個字，丫丫已經會寫了呢。”

秋雨！

“啊！又要學新字，昨日的功課，我還冇複習呢。”

鷹的爪是不是也是如許？

“二娃，好好聽課，可不準偷懶耍滑，聽到冇？”

向老夫子端坐在盤石之上，聞言這纔回過神來。見狀，也不氣惱，隻是悄悄的壓了壓手，待到孩子們都靜了下來，這才捋了捋髯毛道：“不急、不急，再等等吧。”

“是呀！是呀！夫子，明天還是講故事吧，前次的故事好好聽呢。”

這古鐘本來是用作村中示警之用，隻是近些年來小蠻村越的溫馨平和，再無野獸夜襲傷人之舉，垂垂的便擱置了下來。厥後，村中有了私塾，這才得以重新啟用，當作孩子們上課時的鬧鐘利用。

隻是這秋雨雖收，可山風卻未止。一陣陣吹來，拂在樹上，響起一陣‘颯颯’的婆娑聲。而後，忽聽‘吱呀’一聲，西廂之門敞開，接著從中邁出一道人影來。

說完，這才施施然走出簷廊邁進院內，立於榕樹之下。接著他伸脫手，握住鐘繩。他的人明顯略顯肥胖，可暴暴露來的一雙手倒是苗條、虯紮、有力。

一群半大的孩子圍在向老夫子身邊，莫約有二十來人，俱是小蠻村的孩子。這群孩子中最大的約有十餘來歲，最小的也不過四五歲擺佈，實在是高矮胖瘦、整齊不齊。隻因村裡人多數民風渾厚、誠懇刻薄，也不求自家孩子能有甚麼高文為，隻盼著能識上幾個大字，長上幾分見地也是好的。以是，一股腦的把村中還不算勞力的孩子們儘皆送來，交給向夫子教誨。現在，也俱都圍著老夫子身邊，咿咿呀呀的叫喚個不斷。

現在秋雨初收，這一場剛入秋的細雨就像一隻大手，為這片本就彷彿桃園的地盤拂去了最後一分燥氣，多一分則冷，少一分則熱，真真是妙不成及。

雨垂垂的停了，可這霧卻彷彿越的大了起來。霧氣裡模糊可見群山的跟腳，如同一個個喝醉酒的影子，一個靠著一個，一群挨著一群。如果你在細眼瞧去，隻見那霧海之側，群山以東孤零零的立著一道倩影，孜然獨立，倒是很有一副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意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