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殘酷 求收藏、求推薦[第1頁/共3頁]

“二郎！二郎……”阿誰高瘦男人又開端低聲呼喊陳德興了，隻是這稱呼如何聽都有些變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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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陳德興恰是得了祖父的“難廕”（因為戰死就義而得萌補子孫仕進）才做了承信郎這個小使臣階（自從九品的承信郎到從八品的從義郎等八階皆稱小使臣）的武官……如果在天下承平的北宋（南宋人管北宋叫“承平時”），一個小使臣倒也能衣食無憂，舒舒暢服過上一輩子。但是在眼下這個神州將傾的亂世，當一個隨時能夠出戰的從九品武官那裡是甚麼“難廕”，明顯就是“災害”啊！

“驅百姓掠陣！？”陳德興不知怎的，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他的聲音因為氣憤而變得沙啞，“那我們如何辦是好？”

陳德興一怔，舉頭向前望去，就瞥見不計其數衣衫混亂的老百姓，扶老攜幼的從劈麵蒙古軍軍陣之間的空地被擯除了出來！

“二郎，二郎，您可彆忘了校射！”劉和另有些擔憂地看著陳德興。校射一詞，普通是指比式射術，不過用在眼下這疆場之上，則約莫是測距的意義。每部弓箭手都會安排一名射技出眾者在作戰中射出第一箭，如果能射中仇敵，則萬箭齊發。而這個職責，在武銳軍中便由教頭或練習官賣力。

“傳樞密相公令：賊驅百姓至一百二十步，萬箭齊發！”

射出這一箭的是劉和尚，因為這些被擯除的大宋百姓已經有人到了分開宋軍戰陣前排不到一百二十步的間隔上了……

被驅趕上疆場的大宋百姓離陳德興地點的軍陣越來越近了，他們背後的彎刀、皮鞭也更加猖獗的抽動揮動起來，慘叫聲、哭喊聲、要求聲、謾罵聲、呼救聲都合在了一起，順著西北風傳到了陳德興和其他宋軍將士們的耳中，彷彿是一陣陣來自天國的魔音。

“能有甚體例！隻能亂箭射殺了……”劉和尚咬著牙答道。

劉和尚暴露苦痛的神情，抬高聲音道：“何止是大宋的百姓，這些都是揚州附近的百姓，說不定另有諸軍將士的家小！”他沉默一下，一咬牙，“但是不射殺了，俺們就會兵敗，一旦兵敗，全部揚州，全部江南的人都會叫韃子屠儘的……”

此人姓劉，名叫和尚，是陳家，也就是陳德興家的管家。再起初，則是陳德興養父同時也是親叔父陳淮安的親兵，現在則是陳德興部下的一個教頭也是親信。而這陳德興本來還是個將門子，祖父陳虎山是端平初年跟從淮東安撫置製使趙葵參軍的功效，而後兵馬十幾年，在十幾年前的壽州之役中就義。此時陳虎山的官階已經升到了橫行官（從七品右武郎到正五品通侍大夫間的二十五階皆稱橫行官），正七品的武翼大夫，還是一軍都統製。

陳德興皺了皺眉，剛想讓劉和尚替本身校射的時候，俄然就聞聲有人大聲罵了起來。

傳令官的喊叫聲伴跟著陣陣馬蹄聲響徹了疆場，這是賈似道的號令，固然殘暴不近情麵，倒是獨一可行之法。在這一刻，陳德興彷彿瞥見無數舉頭矗立的宋軍將士眼中流淌出了淡硃色彩的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