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天字[第1頁/共2頁]
店家一看劉頭兒橫眉怒對,腿上一軟,已然癱坐地上。
宋又穀下頜一抬,表示劉頭兒將店家送往屋外,劉頭兒會心,心下暗道:查這祝大人言辭氣度,我雖誤知水寒奧妙,如果裝瘋賣傻一通,或有活路;現下怕是這祝大人亦有不成告人之事,這些我若知了,便定是死路一條。思及此處,劉頭兒抬掌一攏店家肩頭,緩道:“我等先往儘處那一房停上一停。”
此時,天字一號內。
“聞人老頭兒自有輕重,我便同祝大哥走這一遭。”
兩個捕快連連點頭,俱是將喉頭那一串疑問生生嚥了下去;再觀店家,也算見過風波,任那右眼皮狂跳不止,心一橫,脖一仰,闔了眼目,緊抵上鄂,再未幾說半個字兒。
“佩服,佩服。”宋又穀闔扇,拊掌讚道:“你這小滑頭,腦筋倒也清楚。”
胥留留抿了抿唇,側目瞧瞧祝掩,緩道:“想是這天號三房,陳列安插,同出一轍。”
一來二去,半盞茶後,房內便隻剩了四人一屍,又再無言。
“留書?”聞人戰不由詢道:“那我們可要分開?”
胥留留輕哼,點頭默許。
諸人聞聽,俱是一驚。
“頭兒,這命案連累可大?方纔聽得那女子還是赤珠衛。”
“你這條泥鰍想得倒美!即便我爹曉得珠子下落,這外使之死,尚不知真凶,你呀,總有懷疑。”
祝掩倒不著惱,立時策應:“我可從未想著推委乾係。水寒已失,身為祥金衛,宋兄覺得我如何逃得過?”
“怕是當時,店家早悄悄查得祝大哥臥於一房,這方將三房讓出,正空出中間二房這大便宜,讓你這泥鰍占了去。一個大奸商,一個大滑頭!”聞人戰巧笑不迭,兩指彆離探出,指導店家同宋又穀兩回,然話音方落,本身倒是一怔,反又攢了蛾眉,朝祝掩喃喃:“祝大哥,這般說來,怎得我到時,你卻睡於這三房榻上?”
聞人戰這方解意,點頭若搗蒜。
“赤珠衛同祥金衛俱在,那我等回返府衙,該當如何呈稟?”
宋又穀實在感覺難堪,這便輕咳一聲,“雖已入春,然少揚偏北,陰寒未儘,有個溫廬,夜裡實在輕巧很多。”話畢,抬扇淺搖,似覺稍熱。
“祝大哥先賃了樓上三間頭房,睡於最裡間天字一房;後外使入了三房,為人所害;不巧以後祝大哥夢行起家,自一房入了三房,又再睡下;然後泥鰍入了二房;再以後,便如方纔我們三人所言,順次入內,聚於此處。”
“不過偶合,正聽得祝兄同店家計算罷了。”宋又穀低道:“且我停於樓下多時,入夜小酌之際,又聽聞店家差伴計上樓探看,後才收了五十兩,將這天號三房重又賃了出去。”
“若祝大人夢中常殺人,怕是那三經宗主,也不會予其牙牌,遑論任為腹心。”
宋又穀豈會聽不出這弦外之音,嘲笑一聲,便也不再多言。
店家顫聲接道:“豈止赤珠衛,另有祥金衛豪傑也在此處!”
宋又穀輕嗤一聲,應道:“我們洗耳恭聽。”
祝掩聞聲,倒是未見改色,輕道:“鄙人雖為祥金衛,卻從未修習四絕掌抑或大明孔雀摧;不過夢行,確是舊疾,若非如此,何需我這般使錢撒銀子?本也的確擇了天字一號入眠,因其在二樓儘處,離樓梯最遠,滋擾自會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