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曝屍[第1頁/共5頁]
五鹿渾聞聲,連連點頭,不住稱是,隔了半刻,方濡濡口唇,沉聲喃喃,“現現在……怕是珀衛……不好差使。莫說公理,單論私交,鄙人義不容辭,自當調遣金衛,暗中查探宣家二子行藏。”
餘人見狀,亦是心驚,待謹慎翼翼隨至近處,方將那墳塚表裡瞧個逼真:隻見墳土側堆,墓內已空,胥子思屍首,早是為人掘出;分屍一十三塊,大小不一,橫七豎八,亂布幾處;因那渡鴉蠶食,故所剩皮肉,皆不完整,麵龐情狀,實難探定。細細辨來,殘屍之上除卻腐臭暗斑,更有密密麻麻多道新痕,瞧著頗似鞭刑所餘。
胥留留唇角一顫,強作個笑,啞聲自嘲道:“情麵薄如紙。父親一去,那些個親朋故交,明裡暗裡少了走動,斷了來往。其這般疏絕,怕並非因著擂台一戰,想來許是探知珀衛頭領之銜,已然易主,入了拂雲派掌門雲伯伯囊中……”
弟子聽得此言,更見惶恐,目珠急轉個兩回,麵上卻不敢顯出些許違拗,疾往地上一仆,膝跪叩首不止。
隻是,每逢入夜,其便長留胥家祠堂,縮身其內,不眠不休。
此話已出,五鹿渾怎會不查胥留留言下羞惱?唇角一抿,暗勸本身道:男人丈夫,胸次必得活絡。我既豁然磊落,便當放懷無慮方是。這般思忖著,五鹿渾緩緩抬掌,一麵搔首,一麪點頭,再逃目衝胥留留打個揖,心下一橫,放腳不間不界入了堂內。
胥留留見狀,也不逼迫,一咬下唇,一手支在門上,小力微晃個幾次,朱唇一撅,緩聲嘟囔道:“鹿大哥若不及相陪,自取穩便便是。”
五鹿渾口唇微抿,心下不由暗道:瞧此情狀,怕是賊民氣細膽小,有備而來――先是掘墓出屍,後則鞭屍泄憤,終究分屍貿鴉。其同胥大俠,究竟何恨何仇,竟可如此摧辱屍首,斷其安眠?
一夜難寐。
“送返山莊當日,約莫將入第二日子時……遠近請了五六個郎中,皆言一劍射中關鍵,藥石無醫……父親撐了……數個時候……終是抱恨,放手西歸……”
魚悟鼻息漸重,冷哼一聲,挑眉詰道:“去往廣達城那夥子人,但是中邪魔怔了?本座命其掘之探之,開棺驗屍,如有異狀,立時來報。其怎敢取了屍首,瞧過驗過,卻不給我老誠懇實依樣安設歸去?”
又過一刻,扣門聲起。胥留留指腹自往唇邊一立,也不知是衝誰作這噤聲手勢。頓了半晌,吃吃一笑,顫巍巍起了身,閒逛悠啟了門,目瞼一耷,瞧也不瞧來人,隻一味沉著臉,神采板滯。
諸人見狀,心知擔擱不得,這便一起急奔,入廄取馬,前後便往郊野墓域而去。
五鹿渾聽得此言,眉頭一攢,低聲詢道:“雲骨換雲前輩?”
胥留留一聽,頰上倒是一紅,磨蹭半晌,輕聲辭卻,“鹿大哥,擂台一事,乃是我鹹朋山莊私事。金衛若得了旁的蛛絲蟲跡,你便莫要在我處擔擱,免得壞你大事。”言罷,胥留留咬著下唇,自感這話底氣不敷。麵上雖是推拒不受,實裡倒似有些個半推半就、欲迎反拒;女子那點嬌羞苦衷,實在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