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第三[第1頁/共6頁]
五鹿老見狀,怎不解意,兩手高攥身前,大步流星,放腳便朝內去。
五鹿渾兩目一闔,哭笑不得,“你若再肇事端,信不信我便傳信師父,令他立時將你帶返小巧京?”
“不過是說,兄長對其師父敬慕已久,直言欲離了三經宗,改投銷磨樓仆人李四友。”
容歡一人立品隅角,抬頭靠牆,連聲抱怨道:“瞧這雨勢,當為急雨。怎得下了這老半天,還是未見歇止?”
“不過推斷,你這般著慌欲往寶象寺又是為何?”
一言既出,兄弟二人兀自無言,對視一刻,目不轉睛。
聞人戰拊掌徐拍個兩回,俏臉一揚,似模似樣添油加醬,“聽楚大哥那九位孃親說,那一十四名姑子,被拿當日便皆受了脊杖三十;眼下,其均械手足、置老監,日日與屎溺同臥,頓頓與鼠蟻爭食。為首的庵主已是判了秋後問斬,餘的諸人不日便要刺配放逐。”
“這雨,怎得下個不斷?”
竹披雙耳峻,風入四蹄輕。
五鹿渾初時未應,磨蹭半晌,稍一回身,正見五鹿老掌心疤痕;目珠一轉,腦內陡地憶起九韶初遇同括時,其頭頂多出來的四個香疤。
五鹿老聞聲,兩指直往那疤麵上摩挲不止,舒口長氣,輕聲應道:“欒欒這輩子,隻靠著兄長一人,便能換得個大嘴吃天下了,何必可惜掌心那勞什子的一顆小痣?”
五鹿渾同胥留留一聽,目華皆是必然,悄悄換個眼風,幾是異口齊聲,“吉人自有天佑,你且莫多心憂。”
五鹿渾聞聲,唇角一翹,柔聲應道:“想是上了枷、下了獄?”
寂靜半晌,聞人戰咂咂口唇,咯咯嬌笑,先是自懷內摸出一包酥蜜餅,一包酥油泡螺,一袋冰糖霜梅,後則又將身側承擔取了,一把提起半隻鹿腿膀,再將承擔內散碎的幾十片風乾獐肉往腳邊一攤,邊嚼邊道:“胥姐姐,你也一同嚐嚐。”
一言方出,容歡不由得納口長氣,抬眉緊瞼,支支吾吾輕聲嘟囔道:“此事……本公子原就未想瞞掩……隻是事出俄然,我便想著先往宋樓探看探看,待篤定,再將因果告於爾等不遲……”
五鹿渾一掌負後,聞言冷不丁緊緊攢拳,思忖一時,眉頭驀地一開,咧唇輕笑,自言自語道:“許是……其恨欒欒奪了適心夫人寵嬖……便若欒欒心下,模糊恨著為兄奪了母妃寵嬖普通……”
五鹿老聞聲,掩口輕笑不迭,隔了半晌,方纔喘勻了氣,口唇一開,麵色同調子俱是大改。
“莫要胡言!”五鹿渾眉頭一攢,抬聲一喝,“昨夜無所事事,便將信箋迭了個花腔……”
五鹿老單掌虛攥個拳,脖頸左擺佈右扭捏不定,一雙腿似是不知當立在那邊纔好,進三步退兩步,毫無章法。
一言未儘,容歡已是嘩的一聲收將摺扇,兩足必然,回身薄怒。
“兄長何不說說,欒欒因何喚那適心夫人作孃親?又因何知其蒙難後,茶飯不思,以淚洗麵?”
此一時,破廟內。
五鹿老一聽,唇角一抿,修眉插鬢,抬聲笑道:“現下我倒在想,孃親他們,究竟如何自那般大火中逃出世天?”話音方落,五鹿老眉頭一低,自顧自打量起本身左掌掌心一塊約莫銅錢大小的傷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