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拜懺[第1頁/共6頁]
“公不公道,無妨,梯己便好。便若個半路眼瞎的,不明就裡,穿戴喜服上奠堂。其哭了麼?的確淚如雨下聲嘶力竭,悲是真的悲,可這服飾要如何煞風景便如何煞風景。其問旁人,我這素衣,白是不白?人堆裡有受恩承情的、悲天憫人的,獨自合計下,怎不得酸著鼻子齊齊應和一聲‘白,雪花似的白’。”
況行恭聽著聽著,頰上莫名發燙,全不知眼下其那色彩已是紅得幾要滴出血來。
“你是說?……”
秦櫻自感心脈已通,後再順勢吐納兩回,這便將那金樽輕置台上,而後又從袖內緩將容歡那摺扇掏索出來。
“之前我便勸你,但隨了自家情意,同那銷磨樓主成績一段好姻緣。一來,若世人曉得茂兒父親當年所為,隻會將你代夫贖罪之行傳作嘉話,豈敢詰問?其既肆意取了銷磨樓主愛妻性命,現以自家嬌妻了償,尚是他造化了一樁穩賺的買賣;再來,拆的散的,本非天定姻緣,你同茂兒父親義合則聚、義絕則離,道分歧不謀,誌分歧不友,由此而來的度量琵琶上彆船,難道順理成章,千天然萬該當?至於,你同銷磨樓主,郎成心而樂天知命,通情識禮,妾故意而未加放逸,幾番堅辭,若不是天不幸見,促進完竣,哪兒有這一雙兩好的天命良緣?”
秦櫻這把年事,前後得生眷侶鬼朋友各一,恰是欲乃長流水,阻不住泉源終致冇頂;情乃無根花,不需得耕耘到處可生。
“現下,茂兒不在了……我這當孃的,生老死葬,緩急無依了……”
“瞧這孩子,怎生啼得這般短長?”秦櫻心下滋擾,作勢起家,探上前去容歡頰上一攏,方一觸及,心下免不了又是格登一聲。
身後況行恭連連稱怪,按定了膽,一麵循音上前,好將那牌位供回原處,一麵絮乾脆叨直衝秦櫻唸叨:“屋門緊閉,連半分輕風也冇處出去;你不動,我不動,地不動,這牌位怎生本身個兒動將起來,恁是蹺怪。”
“眼下,我子簡茂幼年氣盛,一葉迷山,一味行瞽者摸象之舉,得半肢覺得全部;毀訿絞急,辱其母私通傍夫,無媒輕易,上辱祖宗,下玷兒孫,更以白刃向父,令其身壞命終,再以自戕酬母,全不顧孃親生、鞠、長、育之苦……”
況行恭為秦櫻一驚,耳郭一抖,神思複轉,魂歸當下。
況行恭每日往祠堂表裡送些齋飯,目睹容歡身子日漸好轉,惡疾徐退,心下怎不喜踴?如此,更料定了這老衲是有道行有根底的,這般想著,其少不了口內碎碎唸叨個“凶中化吉、災過福來”,再往和尚褡褳裡塞多一遝錢鈔。隻是兩處,讓況行恭不甚明白——道場做完,秦櫻便教本身請徒弟專造了個空中琉璃龕,將古雲渥所贈金樽好生置於最高處,很有些個傲視天下腳踩眾生的意味;厥後又命人將連通銷磨樓的密室門匙貼了層薄金,掛在了容歡從不離身的長生鎖上,至於那密匙如何於將來籍著亂雲閣妙人之手改成了機簧埋冇、便利稱意的摺扇,因是後話,略去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