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小僧[第1頁/共3頁]

四人奔馬奔馳多時，入夜亦未安息。現至中午，皆感乏累尷尬，這便選了九韶城內一處館子，稍作停歇，也恰好進些水飯，慰一慰五臟廟。

祝掩同胥留留皆是輕嗤一聲，倒不言語。反是那僧緩緩啟瞼，環顧桌邊四人，柔聲應道：“這位小施主並未妄言，心口合一，不見不當。小僧皮郛雖虛，好倒是當真好的。”

“小僧，同括。”

宋又穀仍未收斂，沉聲輕笑，“怎得？祝兄識得那和尚？”

此一時，祝掩方得見那和尚描述，怔楞一霎，目瞼微開，又定定瞧了一刻，才緩緩垂了眉眼；這一行動，正又為那宋又穀發覺了去。

“這世上，人多的如同恒河沙數，總有那麼幾個類似的，不算希奇。”宋又穀輕嗤一聲，這方低了端倪。

“怕是那消災吉利咒，你得念個萬把回了。”宋又穀側了臉頰，低聲嘟囔道。

聞人戰見狀，立時側頰，前後瞧瞧胥留留同宋又穀，眨眉兩回，方脆聲朝祝掩道：“祝大哥，甚麼‘甚麼癖好’？”

那小僧聞言含笑，先是起手道：“阿彌陀佛。”後則單掌一抬，撫上頭頂，打圈摩挲起來。

小僧行禮，應道：“自垂象南端靈和寺來，往擐曇寶象寺去。”

入得屋內，世人正見一僧，年事不大，穿的乃是最淺顯的昏黃色衲衣，後背直挺，兩肘支於桌上，恭敬舉著碗筷，正埋頭吃粥。

祝掩一行出發往薄山亂雲閣第三日，路子一處小城，名喚九韶。此一地，乃是垂象都城擐曇流派，若祝掩等人慾往薄山，亦是非得顛末此處不成。

幾人正說著吃著，見店內數位客人獨自上前，有的端了新買的齋菜，有的挾了三五根桃枝，或單獨一人，或兩兩成群，前後送與那小僧桌上。

“這位小徒弟，生得確是唇紅齒白。”一刻後，聞人戰單掌支腮，細細打量那和尚，柔聲讚道。

“祝兄，你但是……有些甚麼……癖好？”

祝掩微怔，衝宋又穀飛一記眼刀，少待，方朝聞人戰難堪笑笑，“無甚。宋公子在說我偏疼的吃食。”

“小徒弟侍佛之心，鄙人好生佩服。”

“施主若另有事，自便便是。小僧承諾一百八遍，便得實施。施主不必掛礙，此乃小僧本心。”

祝掩苦笑搖眉，緩聲策應，“不過感覺那小徒弟麵善，同一名故交有少量類似，然細瞧下來，便也不感覺了。”

宋又穀聞聽胥留留之言，不由輕笑，探脖疇昔，掩口低聲，“胥蜜斯，你且莫說我輕瀆神明。你來細瞧瞧那些信眾神情，怕是此為，並非僅僅佈施積功德。”話畢，宋又穀抬掌輕摩下頜，麵上頗顯得意，“這般好處，本公子又不是冇受過；若此時此地，本公子亦是孤身獨坐堂內，還是有些個善女人前來關照。”

“恰是。方丈徒弟說，寶象寺每天都有起碼數十拜見遊僧趕至，不但來自垂象其他寺院，另有些個戒兄，來自五鹿或钜燕。”

“對了，還不知小徒弟法號。”祝掩緩道。

“方丈說，諸位徒弟同師兄趕到時，見小僧闔著眼目，十指緊扣股上，已然紮出血來，但上身倒是一動不動，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