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異教[第1頁/共4頁]
一炷香後,本在亂雲閣上的五人,謹依薄禾之命,已是各自安設在薄山派後院客房。
胥留留自知言辭已是漏了底,也未幾推搪,單掌往袖內一探,緩緩摸索出個物什,往桌上一展。“便是因著此物。”
宋又穀不待兩位老者開腔,已然輕笑一聲,道:“我聽我師父提過,那八個字,乃是大歡樂宮之教義。字麵而言,一來是號令教眾一往無前,為其教肝腦塗地,再來亦是應了大歡樂的異端正理,極樂形器,苦痛自離,惑至惑儘,證智證果。”
胥留留聞聽大歡樂宮之名,心下又是止不住一陣唸叨,想著堂上既有薄山太師伯坐鎮,得意好好探一探那大歡樂宮的秘聞,思及此處,這便弓手,輕聲詢道:“長輩癡頑,卻不知那崖壁上的八個字同大歡樂宮有何乾聯?”
“我同父親,也如你這般想。”胥留留瞧一眼五鹿老,又探手至聞人戰跟前,緩緩握了其掌,柔聲慰道:“聞人女人,若聞人前輩當真現身钜燕皇宮,我同家父,自當幫襯。屆時,也需得你見上一見,勸上一勸,莫讓聞人前輩執迷不悟,一門心機入了岔路纔好。”
胥留留見宋又穀單臂一抬,直用那摺扇輕抵顳上,麵上苦得,仿似生食了一隻涼瓜。胥留留意下莫名感覺好笑,卻知此時此地甚不應時宜,稍一搖眉,馬上清了清嗓,正了正色。
聞人戰一聽,心下大驚,疾聲詢道:“那……那麼說,我爹也得知了三國國主各有一顆水寒,方還了五鹿那顆,便……便眼饞钜燕這一顆不成?”
宋又穀同胥留留聞五鹿老之言,齊齊探掌,兩指俱是指在五鹿老鼻尖,指導多回,切齒不欲同其口舌相爭。
五鹿渾思忖一刻,挑眉衝胥留留道:“胥女人,貴國國主此為,是在胥大俠接了此奇特手書之前,還是以後?”
“巧的很,恰是在家父將此手書呈於國主、苦口婆心幾番警告以後。”
薄禾一聽,眉頭更皺。
堂下老者悄悄撚鬚,待了半晌,方道:“這怕得讓祝家兒郎說道說道吧。”
“我爹已然將水寒轉予同括徒弟,令其償還五鹿,怎還會再打水寒的主張?且他同遊叔叔,人早是在銷磨樓上,若說是他,於理不通。”
“豈止,豈止。”聞人戰揩了揩眼角殘淚,緩聲接道:“據傳其教外科罰幾有千數,刑具亦是五花八門。最令人膽怯的,當屬那碎頭器跟碾身磨。想來碎首糜軀之辭,也跟那駭人聽聞的科罰有些個扳連。”稍頓,獨自接道:“我師父還說,當年的大歡樂宮教眾,多有黥麵,頰上所刺,恰是那八個字。隻因大歡樂宮發源之地,乃是比钜燕還要更往南去的荒蠻,故而其所用筆墨,也是他們老祖宗的鬼畫符。”
“抑或,留書之人此舉,乃是酒徒之意不在酒。”五鹿渾眨眉兩回,指腹一摩下唇,又掃一眼身前諸人,一字一頓道:“又或,五鹿那一顆水寒,本就不是聞人前輩所盜!”
薄禾思忖半刻,心下也是不見主張,唯不太輕聲慰道:“你們也莫心急,師伯不過猜測。若那大歡樂宮此舉真是衝著你們兄弟,也得早早防備,免得其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如此,也是為著你二人安危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