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異教[第1頁/共4頁]
薄禾冷哼一聲,抬頭接道:“若十三十四當真曾為毀滅大歡樂宮助得一臂,我亦當覺得傲。”稍頓,又再歎道:“惜得我同其肝膽相照,無話不談,也從未聽其提及此處,怕是祝公子多慮了。”
胥留留挑了挑眉,亦是輕笑,“確是如此。這一手劄,乃是有人悄無聲氣潛入家父房內暗留。”
五鹿渾聽聞此言,隻將十指指尖相對,小扣數回,獨自喃喃道:“若聞人前輩厥後當真得了動靜,知水寒三國皆有,以其經曆,必可推知三珠並無差彆。如此,其又何需多此一舉,再冒險探钜燕皇宮?且這手劄,為何要留於胥大俠莊上?如果趁人無備動手,勝算難道更大?”
“故而我方至亂雲閣,便向聞人女人扣問令尊地點。”胥留留目簾一闔,更感兩目酸脹,將臉頰緩緩往胳臂上一靠,待得半晌,方低聲接道:“此行歸返廣達,最奇的,尚不是這手劄。”
聞人戰一聽,心下大驚,疾聲詢道:“那……那麼說,我爹也得知了三國國主各有一顆水寒,方還了五鹿那顆,便……便眼饞钜燕這一顆不成?”
宋又穀不待兩位老者開腔,已然輕笑一聲,道:“我聽我師父提過,那八個字,乃是大歡樂宮之教義。字麵而言,一來是號令教眾一往無前,為其教肝腦塗地,再來亦是應了大歡樂的異端正理,極樂形器,苦痛自離,惑至惑儘,證智證果。”
“這可真是……”宋又穀搔了搔頭,實在看不透這層層迷局,冷哼一聲,搖眉接道:“推車下台階――一步一個坎!”
“前些日子那群上門應戰的江湖豪客,俱是我國國主安排。”
薄禾一聽,眉頭更皺。
堂下老者悄悄撚鬚,待了半晌,方道:“這怕得讓祝家兒郎說道說道吧。”
五鹿老一瞧,低低嘟囔道:“這筆跡,擺明是欲蓋彌彰。”
五人圍坐桌邊,麵上哀、怨、憂、愁,偶然不勞。
五鹿渾思忖一刻,挑眉衝胥留留道:“胥女人,貴國國主此為,是在胥大俠接了此奇特手書之前,還是以後?”
“大歡樂早在多年之前便在中土滅亡,安生了恁久,其為何要悄無聲氣地找上薄山亂雲閣?”
“我同父親,也如你這般想。”胥留留瞧一眼五鹿老,又探手至聞人戰跟前,緩緩握了其掌,柔聲慰道:“聞人女人,若聞人前輩當真現身钜燕皇宮,我同家父,自當幫襯。屆時,也需得你見上一見,勸上一勸,莫讓聞人前輩執迷不悟,一門心機入了岔路纔好。”
“怎得我們方至,便生了這檔子事兒?”宋又穀兩肘支在案上,輕將那摺扇在前額敲了敲,心下思及魚龍二人,滿膺歎惋,再道:“我總感覺,自打少揚城堆棧出了命案,你我便再冇消停過。”
聞人戰妙目幾旋,兩掌往桃腮上一攏,捧著臉頰哀道:“我長這麼大,還從未這般痛恨我爹行竊不合作具。”話音方落,直衝胥留留求道:“胥姐姐,如果我爹當真現身钜燕皇宮,你可否請胥伯伯高抬貴手,莫要留難?”
宋又穀見其哀色,不由抿唇,沉聲道:“你爹那工夫,莫說胥大俠不在,即便其在,怕也不會這般輕易便栽在钜燕宮內。”言罷,宋又穀陡地吞唾,心下卻念著,這一句說話,倒似獲咎了胥留留去,這便偷眼,見胥留留麵上波瀾不驚,宋又穀心下反覺煩惱,拿那摺扇輕拍口唇,再不敢多言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