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妙計[第1頁/共5頁]
“範老掌門同那黥麵客屍首,你我皆已瞧過。一個斷頭失血,一個把穩一劍。”聞人戰這方回了神,口內一酸,苦歎不迭,“單憑現下這些細碎線索,莫說指證凶手,就連範老掌門那奇特死狀都解釋不了。”
“你且先下去,喚個旁的弟子出去。”
陸春雷單掌往膝頭一攥,緩聲接道:“我本想著,是否夜裡目炫,瞧了個虛影,心下冇著式微不結壯,竟連滾滾尿意也失了,這便一向躲在一旁,悄悄候著。”稍頓,陸春雷五指再蜷,神采突變,“工夫不負,約莫一炷香後那人一出來,正讓我瞧個正臉!若非那欺師滅祖的布留雲,還能是何人那般鬼祟現身欽山?”
“這便是了。”胥留留脖頸發力,身子朝前一仆,眼目一開,立時驚得宋又穀疾將臉頰一轉,逃目不敢對視。
宋又穀同胥留留換個眼風,後則兩腮一鼓,抬臂衝陸春雷擺了擺手。
“不瞞大人,鄙人自小身子骨便不硬實,之所之前來欽山投藝,也是存了熬打筋骨、強身健體之念。”陸春雷一頓,淺咬下唇,偷眼一瞧座上胥留留同聞人戰,頰上一紅,低聲歎道:“鄙人身子虛,宵中老要起夜,平常裡起個四五回已是少了。家師喪命前夕,約莫方入醜時,我將起家欲往廁所,恍忽中瞧見一影,躡手躡腳在前。我怕驚了那人,初時未有張揚,暗中尾隨兩步,竟是跟到了大師兄柳鬆煙臥房前。”
宋又穀一聽胥留留輕喚,心下細思那日葡山胥留留之言,口唇一開,再不猶疑,立時應道:“恰是,恰是如此。”
“若非早懷希冀,怕也生不出後續那些個懊損絕望。”陸春雷輕應一聲,兩指一屈,反是低眉用心撥弄起手上倒刺來。“你若將那掌門之位視為掌中之物,又再暗查師父將心法絕學私授旁人,幾位大人倒是說說,孰能做獲得安然處之,不生恨意?”
“你既瞧見,怎不張揚?”聞人戰朱唇一撅,撇嘴詰道:“且不說布留雲同柳鬆煙是不是沆瀣一氣,單論這知情不報,你便得擔個同謀共罪!”
第二日,尚未過寅時。
“鄙人於派內,一言一行本就無足輕重。若非其他師兄弟攛掇鼓動,你當我敢有此請?唯歎鄙人根底陋劣,不若旁的師兄弟得利甚多罷了。”陸春雷輕嗤一聲,低聲喃喃,“那第九式,不管我如何依從心法,日夜練習,形神皆是不倫不類,那裡使得出那招式半分神力?”
“且不言停屍幾日,皮肉漸腐,單言那麵上燙皰到處,自是辨不出雕青新舊。”言罷,宋又穀撓了撓眉,又再輕道:“薄山那夜,你我皆見。並非我長彆人誌氣――那異教中人,連魚龍兩位前輩尚難對付,遑論他伍金台;饒其得了煙波鉤真傳,終歸年事尚淺,對陣尚生。”
此言一落,宋又穀目華一亮,嘩的一聲開了摺扇,輕笑一聲,聽來頗是奮發。
“那倦客煙波鉤最後三式,想來聞名已久。”陸春雷下頜一抬,身子一軟,反是往椅內一縮,抱臂自嗟,“第九式――與客攜壺上翠微,第十式――迎客朝曦豔重岡,第十一式――狂客歸舟逸興多。這三式,我等弟子,俱是隻知其形,不曉其神。便是說,即便再有資質,於欽山這處,也最多習得煙波鉤八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