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捉虹化音[第2頁/共3頁]

陳遠感喟道：“此可一時，卻不成一世。”

他一貫曉得，花滿樓固然目有不便，心中卻自大毫不輸於天下任何人，現在倒是再活絡的聽力，也無用了，便生生顯出他的殘疾來。

幾人點頭。

陳遠也不坦白，笑道：“這是天子劍的一著竄改。”

陳遠道：“不必。”

陳遠對著諸人迷惑目光，隻是伸出右手，緩緩朝那水鏡一捉，像撈魚普通，竟攝起了那道彩虹！

花滿樓冇有看，一雙浮泛的眼睛更加寥寂。

陳遠笑了笑，自袖中滑出一物，閃閃光，世人定睛一瞧，倒是一麵鑲玉琉璃鏡，光滑之極，多數是由大內巧匠費經心血打磨而成，精美敬愛，模糊有光。

幾人又想起，麵前這少年做過天子，但說了這麼多話，卻全無威儀，令人冇法產生半點壓迫之意，端的奇妙。

因為這景象除非親眼目睹，不然冇法信賴，常日裡純潔之極的白光，竟是由七種分歧的色采稠濁而成，不但不純，不淨，反是濁到了極處，斑斕得令人慌！

6小鳳搶先托著一盆水，五人走出富麗船艙，來到船麵上，便看到青衣少年正負手而立，麵朝大海，衣袂獵獵，直欲乘風歸去，漂渺難言，整小我彷彿鑲進了浩大的藍天碧水中。

須知世人現在正在東海萬裡海麵上，波浪起伏，襲動巨舟微微閒逛，雖不較著，大家卻都是妙手，自有感到，這盆水本來微有波紋，來回輕蕩，經這少年揮手沉鏡，竟似擺在了最安穩的密室內，最可貴的是不顯一點陳跡，如何不好？

他不知該說甚麼。

舟大如山，劈波斬浪，傲然前行，似視大海如窪溪。

6小鳳苦笑道：“最好還是由我們幾人群起圍攻，那小老頭有些邪門。”

花滿樓怔怔站著，俄然流下淚來。

西門沉默著退下，6小鳳上前，長長一歎，退後，葉孤城瞧過，撫劍不語，司空摘星跳上去，抓耳撓腮，活像隻猴子。

幸虧有人曉得。

6小鳳見老友神采，知他無事了，心中鬆了口氣，疑問重新壓上來，搶問道：“七色為甚麼能異化成紅色？這水天都是藍的，莫非是彆的色光都給濾過了，像淘米一樣，隻把藍光留了下來？”

陳遠笑道：“我未能為花公子治好眼疾，能令你一睹此景，也算是稍道歉意。”

鏡不動，如沉默的雪，卻不化在水裡，反而變出了一種瑰麗奇特的風景來，大大違背了知識，令人如同墜入一個深沉的，再也醒不過來的夢中。

赤橙黃綠青藍紫，誰持彩練當空舞？

陳遠回身，幾人放眼望去，海上本是秋高氣爽，睛空萬裡，白雲飄飛，大暢心胸，現在遠方卻有一堆潑墨似的黑雲，如千軍萬馬般，氣勢洶洶地奔踏過來！

我若從七歲起便是個瞎子，俄然有一天，有人讓我又看到了繽紛的色采，斑斕的雨虹，卻俄然奉告我：隻能看這一次！

陳遠撫著鏡背，揮了揮手，頃刻間一道長長鏡光閃過，晃人眼目，再看時，鏡子已靜悄悄地沉在盆底，稍稍傾斜，越顯出水波安靜如鏡，無半點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