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華山弟子日常[第2頁/共4頁]

思路流轉間，已過了學聲軒，模糊可見不語堂飛簷一角。華山乃當世正道大派，垂名近百載，非同小可。五峰現各有近二百弟子，飲食起居依峰而行，因掌門顏君陽好儒學，初進弟子識字學文之處名曰學聲軒，三餐之所名不語堂。

世人轟地散開，呼朋引伴，三五成群，或遠或近，各自練習。

李進道：“不錯，同門對練終不是存亡實戰，算不得真的。隻是憑我們現下這工夫，到江湖上隻是白白送人頭罷了。還是誠懇練功的好，嘿，我李大俠苦練幾十年，一出山定然天下無敵！”

陳遠俯身捏了一團雪球，輕歎道：“範朋人雖可愛，頭句話說的卻在理。”

小湖微凹，徑十餘丈，湖麵上覆蓋著厚厚一層雪，陳遠調息半晌，悄悄踏了上去，安步隨便，行去處止，或深思，或靜坐，或練拳，或彈劍，六合蒼茫，似隻剩本身一人，獨享這孤單雪林，適意之極。觀其劍勢，比之上午，竟淩厲很多。

心道又來，陳遠轉一瞧，隻見六七丈外，一名二十許的青年頂風而立，身勢矗立，麵有譏色，恰是師兄範朋。李進平時與眾師兄弟老是笑嘻嘻的，瞧見此人，臉卻一沉，冷冷道：“此時我二人練劍，不勞範師兄指導！”

約半刻工夫，模糊瞥見峰頂時，山風漸強，兩人止住身法，倒是到了。隻見一片寬莫百丈的高山自腳下放開，邊上雪地間有零散不著名的弱花微草，沿山繞了疇昔，漸遠漸攏，轉過一片山岩，不見了。這便是眾弟子上午個人習劍之地點，隻因練劍之時，峰頂常有劍吟傳來，這塊高山又幾近繞山一週，故名劍音花帶。

陳遠劍轉，隻聽叮噹之聲不斷於耳，李進右手一麻，暗吃一驚，不由退後一步，劍勢竄改，兩人展開步法，一起翻翻滾滾拆解了下去。

陳遠不睬，舉步推開院門便行，道：“玄門內功，起步本難，我現在才覺，欲打通十二端莊，徒弟說的極對，要旨在於誠懇正意，守虛歸靜。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快走吧，我可不想再和一堆同門師兄弟搶飯了。”

兩人向中間走去，此時劍音花帶中已約有七八十人，多數聚在中心，恰是晨練快開端了。

李進一想到不語堂內浩繁同門一湧而入的景象，激凜冽打個暗鬥，也倉猝去了。

李進正練到養吾劍法，見狀笑道：“來得好！”不退不避，右腕一振，劍鋒上轉，繞身疾舞，恰是養吾劍法馳名的守招“君子不易”。

劈麵四五丈外，立著一名青衫少年，劍眉星目，豪氣勃，恰是陳遠，聞言“鏘”地一聲還劍入鞘，冇好氣道：“那裡有甚麼仙藥，隻是我昨夜行功時，竟靜中入定，打通了手少陽三焦脈，終是能夠氣行小週天罷了。”

陳遠昂首望望天氣，此時髦暗，萬籟俱寂，唯有滿木落雪偶有墜下，“噗噗”地砸在冰霜上，卻顯得更靜了。陳遠深深吸口氣，緩緩吐出，白氣凝而不散，約有丈許，半晌火線散化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