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浮萍[第1頁/共3頁]
若從家譜上推算,王采玉當是葛竹王家第24代後代。她的平生,經曆非常盤曲。
王采玉於清同治二年(公元1863年)出世於浙江奉化葛竹村,卒於民國十年(公元1921年),享年58歲。她是一名運氣乖蹇的傳統女性,倘不是餬口產生了那麼多轉折,她應當和很多淺顯的女人一樣,相夫教子,終此平生。但是,母憑子貴,蔣介石生身之母的身份將她推上了光榮的神壇。
愛子出世幾個月後,因得了急症未能及時救治而短命,喪子之痛攪得伉儷倆徹夜難眠,心如刀割。禍不但行,是年秋,在曹家田一帶瘟疫橫行,很多人的生命就此走到起點。采玉之夫竺某亦未能逃過,於這年喪命。喪子之痛、喪夫之悲,同落年紀悄悄的采玉身上。彷彿,這是上天的懲罰,又仿若上天的“恩賜”。懲罰,大略是因了宿世的債;“恩賜”,可說是此生的“情”。無需爭辯到底是不幸還是榮幸落在王采玉的頭上,對彼時的她而言,哀思是獨一的表情。
後有風水先生雲:“對著筆架山,代代兒孫會仕進”。蔣介石家的祖宅恰正對“筆架山”,蔣介石本人亦是對風水非常信奉,其曾於1930年翻修豐鎬房祖居。且其服從風水先生之意,對房門大小凹凸一動未動,怕是破了風水,震了“龍脈”。此地,也就是中正之母王采玉的出世地。
婚後,伉儷倆餬口尚且完竣。竺某勤奮,租田耕作,采玉則擔起家務,日夜籌劃。日子貧寒是真,倒也不生旁枝。隻是,那竺某本性樸重,脾氣不好,而二八韶華的采玉也未褪去生來的蜜斯脾氣,吵架拌嘴一時成了家常便飯。常常至此,吵架以後的采玉便回了孃家哭訴,竺某倒是心腸樸素,緊跟著采玉到嶽家認錯。
幼年的王采玉,因了家道非常殷實,也學得幾年詩書,文墨有觸。心靈手巧的她,做得一手標緻的活計。可這暢旺之家仿若《紅樓夢》中那“黃粱一夢”的賈家,初時鶯歌燕舞,結束卻雞犬不寧。王父王有則,理事不通,導致家道中落,費事纏身。而采玉的兩個胞弟,賢矩自甘出錯,嗜賭成性;賢裕得了先本性精力病,尚在讀書,是以,一家人墮入悲苦地步,非常寬裕。因精通女紅,王采玉與母親做起了針線活,幫襯家裡,朝起暮眠。
落魄的家道,毫無傢俬的竺家,這統統在王采玉看來,形同乾枯普通。她想著拜彆,想著與母親、胞弟為伴,想著用一種新的體例持續餬口下去。
竺某,係王有則本家的一個長工。他生性渾厚、刻薄,勤奮肯乾,深得店主愛好。其父母雖早逝,可在店主,卻如同再遇親人。當時,竺某托了店主做媒,王有則佳耦的身影便繚繞於店主腦中,店主遂死力拉攏。若言暮年,王有則自是不肯女兒下嫁長工的,隻是眼下家道殘敗,彷彿已無遴選餘地。而采玉呢?心中雖有衝突之意,也礙於父母之命難以拂逆,隻得點頭承諾。如此,店主與王家敲定此事。訂婚次年,王采玉過門,成了竺家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