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第1頁/共4頁]

“……是。”

倒是個小兵，戴著厚厚的氈帽，垂著臉站在雪地裡，臉孔看不清楚：“將軍，東邊有人遣小的送東西過來。”他雙手捧著個承擔，恭恭敬敬放在步千洐腳下，而後退開幾步。

她看向步千洐，卻見他模樣呆呆的，黑眸像是凝了霜雪。他盯著慕容湛，啞著嗓子問：“你早曉得了，本日才奉告我？”

門被推開，慕容湛一身紫貂厚服，單手提著壇酒，髮梢上另有雪花，清俊白淨一張臉，整小我竟似冰雪雕砌而成。

“現在緊急的，是速速打敗君和，結束這場戰役。你倆最好來個磨難見真情，兄弟同心其利斷金。總之彆難過了，將來會產生甚麼，誰也說不準。你們如許的兄弟，上天都不忍心讓你們分裂的。”

慕容亦悄悄回望著他，眸色果斷、啞忍、痛苦。

那小兵彷彿是笑了，答道：“小少爺極好。”

重回桌前坐下，步千洐謹慎翼翼解開承擔，卻見是一本書冊，上書《餘心行軍手記》。

“我再問你，我若要去尋天子，你必以死相阻？”

慕容湛將那日趙老將軍所說，一五一十都講給了步千洐二人。

“你在胡說甚麼？”步千洐緩緩問。

“……是。”

慕容湛隻看了一眼，低頭不語。破月細心看了，神采微變：“是很像一小我寫的。阿步，如何回事？”

正吃得縱情，忽聽門外一串輕巧的腳步聲。有人揚聲道：“步將軍在嗎？”

“將軍慘死荒涼，九族無辜被誅，揹負千古罵名……此仇不共戴天，步千洐此生卻不能報了。我愧為人子，亦無顏再做你……你走吧。”

慕容湛淒然道：“大哥，小弟從未要求過你甚麼。本日求你一事，求你永久不要去找皇兄報仇。”

步千洐卻冇答，繃著臉，持續拿起那本手記，快速翻看。隻是向來果斷有力的手指，微微有些顫栗。

“……玉兒懷胎十月，終誕下麟兒……還記得滿月之時，她覓得寶玉一方，鑄玉佩祈洐兒平生安康。吾觀玉佩上玉兒手書‘千洐’二字，筆跡圓潤清秀，非常女氣，不喜。玉兒不依，隻得隨她……現在算起，洐兒已滿週歲，隻待踏平君和，榮歸故裡，與妻兒團聚……”

他看著兩人猴般的臟臉，點頭髮笑。

慕容湛長眸清寒一片，聲若枯井啞滯：“你要動他，除非我死。”

步千洐點點頭，從地上拿起承擔，小兵已閃身出了院落。

兩人正鬨作一團，聽得門口有人咳嗽兩聲。步千洐鬆開她，笑道：“快出去，正等你。”

步千洐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將他提起來：“你這是何意？”

這兩人，前一刻還勾肩搭背。步千洐肉麻地說，他做的餃子，小容都會吃；小容還說，要做孩子寄父……兩人臉上乃至都另有麪粉灰，看起來臟兮兮得很好笑。可現在，他們的神采如冰封，冇有半點笑意。

慕容沉默。

“是。”

慕容湛住在中軍，房間的燈還亮著，在一片黑暗中顯得孤清而無助。破月在窗戶上戳了個小孔往裡看，卻隻看到燈前清臒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