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2頁/共3頁]

內侍道了聲“是”，趁機遞上本摺子：“皇上，二殿下還上了摺子，求皇上讓誠王隨他去軍中，將功贖罪。”

慕容湛本來覺得道明啟事，天子肝火起碼減緩，未料他肝火更熾。慕容湛額頭冒出細細的盜汗，雖對天子的話不能完整附和，卻也無話可說。

想到這裡，天子眸中隱有淚意。但他隻失神了半晌，雙眸立即規複腐敗。

“是。已經跪了三日三夜了。”內侍悄悄道，“方纔大殿下和二殿下也入了宮，陪誠王一起跪著。”

“皇兄不成！”他厲聲道。

“七月十五，二殿下與誠王合兵。”

目睹天子神采越來越差，慕容湛深知已瞞不過，深深拜倒：“皇兄，求皇兄開恩，此事的確另有隱情……”

最新的一封暗衛密報，上書“玄月初二，誠王率軍與叛軍於青侖城會戰，中敵埋伏。誠王身中兩箭，昏倒八日，終出險”。

“我慕容氏當年以勇猛奪天下，怎會生出湛兒如許心慈手軟的癡情種？”天子感喟道。

老花匠搖點頭：“輪癡情，小殿下又如何比得過皇上您？隻為了保全夫人名節，將親生兒子當作弟弟，父子不得相認；隻因為她說了句不肯讓小殿下雙手沾上鮮血，皇上便將小殿下交給唸佛誦佛的太後扶養，明顯他在諸位皇子中資質最好，卻與皇位無緣，隻因皇上您承諾了夫人，要保他一世歡樂安然。”

慕容湛盯著空中，頎長鳳眸靜如死水，苗條身形久久低伏著，比岩石更剛毅。

天子神采烏青，一揮袖子突然起家，離了勤昭殿。

次日，天子收到暗衛的摺子，說是誠王已隨二殿下往北安定青侖族叛軍去了。天子看完，將摺子放在書案左上角，寂靜不語。

“步千洐？”天子麵色沉寂地抬眸，“便是墨官城大破五國聯軍的平南將軍？”

他的話令天子恍然失神，想起很多年前，阿誰歡歡樂喜叫本身“阿離”“阿離”的女子。天下隻要她一人，對當年陰鷙嬌縱的太子如此猖獗；也隻要她，被迫失身於他，乃至生下他的兒子後，卻仍然剛強地愛著另一個男人，而阿誰男人，大胥第一權臣，終究助他慕容離登上了皇位，作為互換，他也帶走了她。

看著這封密報，天子隻感覺內心一陣沉悶，將手劄一丟，便朝禦書房外走去。

他不曉得等了多久。

內侍趕緊點頭：“誠王未曾奉告二位殿下。二位殿下大抵覺得，是皇上對誠王練習禁軍的結果不對勁。”

天子冷冷道：“到現在你還不說實話，好，朕成全你。傳旨：誠王罰俸一年，往邕州守皇陵三年；命大理寺馬上緝拿顏破月，殺無赦！”

“六月十三，誠王率東路軍與青侖叛軍正麵遭受，各有勝負。”

“回皇上，已是戌時了。”內侍答道。

“朕令你們殺兩小我。不是現在，或許是三年，或許是五年後。記下他們的名字，追蹤他們的萍蹤。一旦機會成熟，朕要你們當場格殺，不容有失。”

內侍寂靜不語。

那老花匠身形一頓，漸漸回身，看了一眼天子：“慕容氏癡情的，又何止小殿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