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第2頁/共4頁]

一隊人的腳步越來越清楚，未幾從夜色中衝了出來，是前去知州府奉上戰報的兵士們。見到紀桓，他們吃緊刹住腳步，興高采烈道：“紀大人！勝了！府兵已經投降，洛陽王帳下的王五和羅六活捉了節度使呂怒！大人，我們守住陝州了！”

他背後恰是呂氏名下的一家酒樓，一個足有半人高，兩人環繞大小的酒罈被百姓砸破了，酒水流了一地。歐陽青雲乾脆請人把破酒罈搬了出來，弄了一張桌一條椅，在街邊用大碗舀壇中的餘酒，縱情對月痛飲。

何八站了起來，跟著紀桓走了。

“他之前，半點都不肯傷我……”

卻說紀桓和何八走出衙門，夜風凜冽，全部陝州的長街都處在一種模糊的躁動中。

他麵上掛著永久完美的笑意，就如他的表麵一樣，俊美得挑不出一絲不對。隻是冇人曉得，在一層一層的假裝下，燕霖不動聲色捏緊了手指，心中正在一遍遍反覆母妃當年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燕然平生第一次嚐到了刀子捅進心口的滋味，還是微微仰著頭，紀桓比她高出半個頭，她風俗了，老是會站在最合適的角度，希冀紀桓暖和寵嬖的目光能將她裹入此中。

“對啊。”洛陽王風雅承認，卻又話鋒一轉，“不過，我隻承諾了幫他滅掉外戚，成大事，可冇有承諾過要幫他當上天子。”

“嗬。”燕霖輕笑一聲，“你不就是仗著這點，才一向眼巴巴抱著但願嗎？以是不怪紀桓剛纔說得那麼絕，讓你斷念隻能如許。聽哥哥的，內心也不要怨他。”

紀桓和何八便各自搬了一條椅子，坐下。

不遠處，當另一支雄師兵臨城下時，長街中的三人都是意興闌珊，喝酒的醉了，不喝酒的彷彿也醉了，歐陽青雲拍案而歌，高唱《短歌行》。外頭的交戈和打鬥彷彿已經與他們無關。

她冇記錯的話，洛陽王妃是傳染瘟疫死的。

洛陽王此時笑容無可抉剔，又說：“母妃臨終前，再三叮嚀我必然要記得，這世上有一個叫燕疏的弟弟。”

隻要登上了皇位，天下纔沒有你得不到的東西……

雁門關一役，洛陽天然也發了兵，當時燕霖出世不久，洛陽王妃纔出月子，便冇有跟從老洛陽王上疆場。得知孝元皇後前去匈奴虎帳，要與赫沫爾構和後，江紜憂心忡忡，立即派族人前去幻墟求救。

皇後和丞相身份高貴，有無數人看著，不能等閒出京。但是洛陽王妃分歧，藉著探親的名義，江紜帶著燕霖，幾近年年都要去一次明州，比及了明州一呆就是一個月，期間免不了要喬裝前去幻墟。

燕然扭過甚，眼角泛紅，水靈靈的大眼睛亮得駭人，她喃喃道：“向來冇有我得不到的東西……”

他們冇走多久，還尚未如何開口，便撞見了大咧咧坐在街邊喝酒的歐陽青雲。

燕然眼下心中又是另一種痛苦，不忍道：“這，可有證據？”

這個他天然是燕疏，當初歐陽青雲前去江南道刺探動靜，還特地帶了一罈返來。

少頃，紀桓想完了瑣事，抬手為何八添酒，俄然福誠意靈：“傳聞他在楚地，愛喝一種酒，叫相思淚。”